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区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派个人去区里取文,并在电话里给我说原北完小调了个新校长,叫余少伟。余少伟,是少伟啊,那个出去打工的男孩,现在也该三十好几了吧。可他什么时候又打回老家了,他临走时还赠了我一首诗,他还叫我大哥,可现在,他是校长了。我派了肖玲去取文,肖玲不想去,就问我:“你怎么不去?”
我说:“你去吧,我现在是落汤鸡。我们原北有新校长了,是余少伟。”
肖玲惊得夸张的张开嘴巴:“怎么不是你呀?”
我无奈的笑了笑:“怎么非要是我呢?”
肖玲很快就把文取回来了,老师们拿着红头文件如饥似渴的瞅着,不时流露出对我的同情。待同志们看够了,定定的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说:“我们是不是把余校长接一下?”
几位老师赶忙随声附和,只有张文娜撇撇嘴,说:“爱来不来,接什么接。”
肖玲说:“这个余少伟是什么样的,我听过名没见过人。”
张文娜说:“肖主任,你又春心荡漾了吧,这个余少伟可比咱李校长年轻。”
肖玲说:“你就省省你那唾沫星子吧,这个,我让给你。”
张文娜笑了笑,有违常规的没再反驳。
我说:“我见过,跟我在前坊村干过半学期。”
老师们又把目光定在了我这儿,急切的等待着我的下文,我的下文是:“都上课去吧,开学第一天要有个好的开端,小心新校长来了把不长眼色的给端了。”
少伟是第二天中午走马上任的。他是被一辆小车送来的,铺盖及日常用品都带着,搬家似的。车上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这个男孩一下车,就直奔张文娜而去,嘴里一个劲喊着:“妈妈,妈妈。”
张文娜抱住男孩又是爱又是亲。
我们所有的老师都被这一幕雷呆了,一切都成了谜,一切又似乎真相大白,而我更是迷惘,开什么玩笑,余少伟,我的“兄弟”,和张文娜是两口子。
少伟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大哥,还好吗?这几天和各位老师都辛苦了。”
我说:“你胖了,兄弟。”
少伟另一只手在我肩上亲热的拍了拍,说:“大哥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幽默,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