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到北京后,更增加了我的精神负担。她的病一时一刻都离不开贴心人,有谁代替我?她一天到晚看不见我又是怎么样?这一切的一切怎不会令人心寒呢?我在痛苦中尽量忍受。她拖着残疾的身子,又怎能忍受呢?如果我有钱或者能借到钱,不顾一切也要跑到北京探望她。然而,当兵的都是供给制,每月津贴只有几块钱,哪有钱做路费呢?毫无办法,只好等待她的信息。 朝思暮想,也不知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每月要写几封信,并不见回音。致使我茶饭懒用,身体消瘦,无精打采,度日如年。自己不断地问自己:“难道九年的春秋恋,就这样化为泡影?我不甘心,终生也不会甘心。我完全相信她不会变心,永远不会变心。 一九五一年秋,是我和她分别后度过的一个春秋。八月十五的月亮照圆,可我和雪梅为什么不能团圆。苍天啊!世界上几亿个男女青年,为什么单单夺取我俩的爱情呢?我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为国为民出生入死,从少年时就立下了报国的凌云志,走了这样多的坎坷道路,还未度过青春,真令人难解。说实话,我如不是共产党员,在党的教育下成长,早已不在人世了。 好心人指点我:”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这种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免不痛心。但是,这样长期的痛苦下去,会影响身体健康,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不好很难负起革命的重任。还是请你保重身体。”这种通情达理具有同情感的人是我内心欣慰。我厌恶那种抛开主客观原因,而一味的野蛮教训人的方式,她只能在事实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有关雪梅的传说不少:有人说,她到北京后病情恶化,天天叫喊弟弟,悲伤流泪不止,最后发展到大喊大叫,不到半年就去世了;也有人说,经过长期的精心治疗,已经痊愈,只是嘴巴歪了,怕我痛心,就不给我回信,决心在父母身边一辈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管哪一种说法,我那沉重的心情,不可能马上消逝,在不断发展变化的事物面前,我不是失礼、失节、失信的狂徒。 我那沉重的思想意识,在长期的革命工作中虽然迟迟没有烟消云散,但总能把热恋九年的春秋梦放在一边。看来,内心的创伤不易治好。作为人生在世的不幸吧!还要挺起腰板,在革命的前进道路上,不断鞭策自己,迎着风浪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