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不是我。当时我拿钥匙开门,第一个下车的。谁留在最后?”
贾菲和梁志成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最后一个离开火车的乘客是谁,那家伙应当最有嫌疑。不过有一点,狸猫换太子的人必然知晓旅行包中装的是五百万现金,才会这样做。如此说来,除了贾菲和梁志成只剩下一个人。
他俩互相注视,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意思。梁志成火冒三丈,骂道:“妈的,老子忍他很久了。这就去找他摊牌,不把钱交出来的话,一枪干掉。”
他爬出工作台,直起身,却见对面站立一个人。
“哦,你想干掉谁?”霍峰冷冷地说道。
9
喻瑾“你”字刚出口,对面的人扑上来,伸大巴掌捂住她的嘴。喻瑾呜呜作声,挥拳乱打。
“嘘,小声,我不会伤害你。我放开手,你别叫,听我慢慢解释。”陈奇牢牢摁住女孩,目光锐利,表情温和。
喻瑾心知不是对手,只好停止挣扎,点点头表示同意。陈奇撤手,一五一十讲述实情。
原来,他才是来自省城的刑警。抢劫运钞车案发生后,警方成立专案小组,调看了全市所有的监控录像。结果发现,作案者共有三人,两人动手,一人开三菱面包车接应。他们逃离现场,行至中山公园时,弃车进入公园内,与游客混在一起失去踪迹。那辆三菱车是偷来的,原主人与案子无关,唯一留下的线索是,车内有一只面罩,案犯忙乱之下忘记带走。
陈奇是警犬队的警员,因此被征调来协助破案。警方猜测抢劫犯有数条逃亡路线,其中一条为T县至边境。陈奇与另两名同事来到T县,吃过午饭,同事去县公安局联络,他一个人带着警犬在火车站附近溜达。凑巧,迎面撞上贾菲和梁志成。陈奇看过监控录像,感觉梁志成的个头和走路姿势与其中一名案犯有点像,便跟着上了火车。随后黑背狼狗冲梁志成狂吠,从而更加确定,面罩就是这家伙掉的。
因为有三名罪犯,另一人不知藏身于何处,且他们身上都带着枪,所以陈奇不敢妄动。他只是悄悄给同事发了短信,说在前往林场的火车上跟踪疑犯,后来火车驶出基站范围,与同事失去联系。
接下来,文红霞发疯,无名女乘客离奇死亡,使情况更加复杂。陈奇怀疑,旅行包里原本装着梁志成抢劫来的钱,被某人做手脚换成了尸体;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第三名同伙。他们在内讧。
另外,霍峰自称为刑警,也令陈奇感到疑惑。没理由市局另派人侦查,不通知自己。
他决定冷眼旁观,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同意前往黑狼峰林场。可万万没想到,半路上霍峰打了黑枪。他使用装消音器的手枪,先打死黑背狼狗,然后朝陈奇的胸口开枪。恰巧陈奇把警用配枪揣在怀里,子弹打在枪管上,没射进体内。陈奇被震昏,霍峰误以为他死亡,径直离去。
过了片刻,陈奇清醒,爬起来追赶众人。森林内光线昏暗,根本辨不清方向,幸好贾菲停下来吵闹,他听见声音,才得以跟上队伍。
喻瑾听完以上过程,脑子里稀里糊涂一团乱麻,这个人讲得貌似挺合情理,该不该相信呢?她发了一阵子呆,疑惑道:“刚才明明看见你吊挂在旗杆上,怎么回事?”
“我吊在旗杆上?”陈奇不解地反问。
“是啊,你吊死了,舌头耷拉在嘴外面,大家都看见了。”
“不可能,你们进房子后,我从树林出来,到场院里面。房子前的旗杆我曾仰头看过,上面没有人。你确定是我挂在上面?隔老远能看清?”
见对方坚决否认,喻瑾不免犹豫起来,旗杆有十多米高,加上天色昏暗,只能看个大概。那人穿着鼓囊囊的羽绒服,与陈奇的外套相似,脸部并不很清晰。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是贾菲第一个喊出“陈奇”,受她影响,才先入为主。
“你总不会以为我是鬼吧?”陈奇开玩笑道。
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喻瑾在本能上有一些迷信,但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理智又告诉她世界上不存在鬼。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是鬼,只不过,有好多细节解释不通。
是谁在旗杆上挂尸体,接着又马上取下来,目的何在?贾菲说尸体是陈奇,是认错了还是故意误导大家?
“你看桌子上的红牛饮料罐,不是我们五个人喝的,基地里另外有人。”喻瑾说。
陈奇拿起空罐,在手中观察把玩,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案子不单纯是抢劫运钞车,恐怕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10
霍峰、梁志成、贾菲三人在黑暗的房间中,沉默对峙,彼此戒备。
许久,贾菲干笑两声,打破尴尬:“峰哥,出了这么多怪事,你怎么看?”
“你们不是怀疑我么?”霍峰冷笑,斜眼打量两人,表情阴森。
梁志成和贾菲打了个寒颤,心生恐惧。尽管他们也属于心狠手辣之辈,但对于眼前的大哥,打心底感到畏惧。
省城运钞车抢劫案是三个人做的,原本准备了一辆改装货车,将赃款藏在夹层中,以应付沿途盘查。不料,车开出不远抛了锚,没办法只得改变计划,携现金逃往北方边境。因货车意外坏掉,三人已略微犯嘀咕,接着又出现尸体掉包,使他们更加怀疑对方在做手脚,企图独吞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