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的额角如同有盆火烤般滚烫。没想到秀芝拎着水果来了,径直跨进我的卧室,急忙帮我冷敷。昏昏沉沉中,我趁机抓住了秀芝柔软的手指,说着胡话:“秀芝……”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那叫浑水摸鱼。只听秀芝回应着:“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折腾到半夜,当村医给我输了液,我才感觉好受了些。
秀芝一直陪坐在床边,递来刚刚削完的苹果看我吃完,她的脸“唰”地红了:“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喊我的名字?”我没有那么蠢,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啊,我是担忧你的手机。”秀芝显然生气了:“还不敢承认,哪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忽然她伏下身来,温热的嘴唇差点贴着我的耳朵:“是不是想说我爱你?”我又跌入秀芝早挖好的陷阱:“是又怎样,可我向来不喜欢争风吃醋。”秀芝咯咯地笑了,告诉我那天的男孩是她表弟。
那一夜,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家境富裕又长得如花似玉的秀芝选择回乡任教,纯粹是为了山里的孩子,就是不能让他们失学,一个不能少。我的嘴巴没合拢,秀芝俏皮地说:“晓得不,我的那个他必须与我志同道合,耐得住清苦,不过嘛还真有符合标准的。”“那是谁?”我懵懵地问。秀芝卖起了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原来,秀芝经过一番观察,喜欢上了工作出色的我,可明里暗里的多次提醒,都因为我不解风情错过了。尽管敞开了年轻的心扉,秀芝煞有介事地对我说,恋情暂时保密,我必须用最浪漫的方式求爱,亲事才有可能正式确定下来。我打手电筒将秀芝送回到家,她转过身,呵呵笑着说:“开动一下脑筋,别让我嫁不出去喽。”我们信守诺言,在老师和学生面前尽力装成普通的同事而已。元旦节清晨8时许,我准时敲开了秀芝的闺房,简单地问候,拉起她的手往外跑。秀芝气喘吁吁地问:“上哪儿呀,风风火火的?”“到时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清溪河畔,秀芝一下子惊叹了声:“这么多人干什么的?!”学校里包括校长在内的所有老师列队站在东岸,西岸则是双方的亲友。我朝校长打了手势,霎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我双腿一蹲,揽紧秀芝的杨柳腰,把她扛上肩膀,迈动稳健的步履,小河有10米宽的距离,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对背上的秀芝说:“以后不论河水有多深多急,你跟孩子一样,有我宽阔的肩膀支撑。”听得出秀芝急促的心跳:“那我不客气哟。”
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我稳稳当当地把秀芝放下,她冷不防亲了我一口,挥挥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目睽睽下,秀芝牵着我的手显得大方而自然,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回荡在河谷:“刘建,刘建,我爱你……”我还能说什么呢,将秀芝紧紧拥入怀里,接受大家真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