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方道路上出现了杜郁非和袁彬的身影,卢天行勒住马头皱眉道:“杜大人,这一大早的,有何指教?”
“卢天行。你罗飞案发了!”袁彬高声道。
“不要胡说,罗氏兄弟是凄凉殿的暗影判官杀的。”卢天行反驳道。
杜郁非道:“我用两月时间查清楚了你的老底,你和罗氏兄弟经常合作办差,并且合伙一起做生意。因经营纠纷,有人告你们贪墨,所以你为了灭口,杀了罗氏兄弟。”
卢天行目光收缩,沉声道:“红口白牙,你得有证据。”
“证据有得是!”袁彬高声道,“你在济南府蓄意谋害石清扬一案,也案发了!”
“石清扬是彭七郎杀的。我杀了彭七郎给他报仇。你不要颠倒黑白!”卢天行抗声道。
杜郁非道:“现场勘查,我们确定你当时故意贻误战机,导致石清扬战死。你还说办差不死人,怎么证明活下来的人功劳大!你真以为当时那么多公差,就没人会检举你?”
卢天行面色逐渐难看,策马向后转。长街另一端,出现了罗邪的婀娜身影。
杜郁非大喝道:“卢天行,你本为锦衣卫,却投靠东厂。更为一己之私,调动锦衣卫和侠客山庄的恩怨。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一己之私?挑拨你杜郁非和程求败结仇,又不是我的意思。我这一生,因纪纲案险些毁在你们锦衣卫手里,还不许我投靠东厂?”卢天行怒道,“凭什么我要束手就擒?”
卢天行纵马奔向罗邪,跑到半路突然弃马上墙。
“我早料到你要从这里跑。”罗邪手掌微微一抖,周围布置的刀丝同时展开,层层叠叠罩向对方。
卢天行冷哼一声,硬受几根刀丝,狂奔向远端。
“一战的勇气也没有?懦夫!”罗邪冷笑飞掠上房。
卢天行突然转身,长刀直指罗邪的脖颈,但他之前被曹玄造成的内伤并未好,刀出一半就嘴角溢血。罗邪的刀丝轻巧扫过他的双手,卢天行爆发出痛苦的惨叫。
“削去你的拇指,令你今生无法再握刀。”罗邪恶狠狠道,她最恨让杜郁非陷入麻烦的人了。
“按他的说法,让我们锦衣卫得罪白道武林,是东厂督主金英的意思?”袁彬皱眉道。
杜郁非冷冷一笑,沉默不语。
袁彬又道:“那个刘琦,我没给他安排差事。但想来他打着他爹的旗号,要做官并不难。”
杜郁非苦笑道:“人人都想做官,千百年不变。”
看着袁彬押送卢天行离开,罗邪忽然笑道:“我忍了两个月,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一句。你是怎么打败程求败的,我看他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
“说不清……事后我也再没找到那个感觉。” 杜郁非看着远空,一阵阵的疲劳感席卷而来。究竟是大艰难书让他如此,还是生活让他疲惫?
一个月后,东厂督主金英,由原本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晋升一级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但东厂的位子则让了出来。这算不算明升暗降,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卢天行被关入诏狱,他承认早知凄凉殿的存在,也知道凄凉殿可能和侠客山庄有关系。他供认罗氏兄弟是他亲手所杀,原因是有人状告罗氏兄弟贪赃枉法,追究上去就会查到他。他供认说,因为早年因纪纲案被排挤,所以对锦衣卫和凄凉殿一直怀恨于心。因此杀罗氏兄弟前,就计划好将此事嫁祸给凄凉殿。并故意引导调查,使得锦衣卫去对付凄凉殿。但他不承认这事和东厂督主金英有关,即便是诏狱的酷刑,也没让他松口。卢天行最后说,他一直想做个好官,只是锦衣卫从来都不给他机会。这次杀的都是民间的凶手惯犯,他一点也不后悔。
卢天行在诏狱的牢房就在程求败的对面,两人相处多日,卢天行嘴碎碎不停调侃侠客山庄,但程求败并不回他一句。
这一夜,卢天行睡眼蒙眬,却忽然被人拍醒。那人身形不高,气质温文,鬓角微有白发,一身黑衣背负一对长钩。
“你……你……咳咳……”卢天行恐惧得咳出血来。
黑衣人手指放在他嘴边,让其安静下来。“卢天行,你的时辰到了。”此人将长钩架在卢天行的脖子上,“今日,我为彭七郎、书航报仇。死后记得告知阎罗,杀你的是暗影判官,项君天。”说完长钩斩落,卢天行身首异处。项君天毫不在意地将双钩收起,抬手对对程求败道,“我原以为再也不会来这诏狱。走了走了,大块头。”
“你以为我想进来?”程求败摸摸鼻子,一掌劈开狱门,“门也不帮忙开一下。你也算来劫狱的。”
项君天笑道:“我分明是来京城送美人的。”
“苏大美人回杜府了?”程求败跨出来道。
“当然。忆剑送她回去了,这二人风雨辗转大半个神州,居然成了好姐妹。真叫人看不懂。”项君天大步走出诏狱,“锦衣卫撤出狱卒让我们对卢天行动手,叫我对杜郁非那小子越来越感兴趣了。说实话,你是让着他故意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