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热合曼变成了帕丽扎提家的常客。由于全场职工已经恢复了公休日,所以这个常客的出现频率和出现时间都在不断增加。热合曼每次去帕丽扎提家的时候,不仅大包小包地带东西,而且大活小活地抢着干。现在,热合曼每天的晚饭已经从自己家里挪到了帕丽扎提家里。帕丽扎提家每天的晚饭已经从三份饭变成了四份饭。
帕丽扎提对热合曼经常出现在自己家里感到无可奈何。一方面,她知道这种情况一定是吐尔逊和阿瓦罕故意安排的,想通过这种情况增加她对热合曼的好感,促使她同意与热合曼建立恋爱关系。另一方面,她又不能对这种情况表示反对和拒绝,一是因为热合曼买的东西都是家里需要买的东西,二是因为热合曼干的家务活都是家里需要干的家务活,三是热合曼又跑腿办事又干活出力不请他吃顿饭又说不过去。
冯莺燕对热合曼经常出现在帕丽扎提家里感到心烦意乱。一方面,她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热合曼已经在家庭压力下背叛了自己,热合曼不仅彻底断绝了与自己的恋爱关系,而且正在试图与帕丽扎提建立新的恋爱关系。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对帕丽扎提的表现产生怀疑,因为帕丽扎提不仅没有对这种情况表示反对和拒绝,而且总是表现出一种不置可否袖手旁观的样子。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出现,为了挽救危机四伏和陷入绝境的爱情,冯莺燕先后采取了两个重要措施。但是,这两个重要措施不仅都没有产生应有的作用,反而使她因此变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第一个重要措施就是找冯崇仁告热合曼的状,试图借冯崇仁之手打击和惩罚热合曼。
那天冯崇仁正好回家吃晚饭,冯莺燕就在晚饭过后把冯崇仁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对他说:
“爸爸,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敢对你说,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对你说了。你知道那天我打篮球受伤的事情吗?我打篮球受伤不是因为我不小心摔倒了,而且因为热合曼用篮球狠狠地砸了我的胸口,结果导致心跳骤停昏迷过去了。”
说罢,她就像一个惨遭凌辱的小女孩似地痛哭起来。
见此情景,冯崇仁便有样学样,装作一副无比愤怒的样子对她说:
“是吗?热合曼竟然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吗?我明天就去调查一下。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就狠狠地处罚他!”
听到这话,冯莺燕立刻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对他说:
“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听到这话,冯崇仁立刻见风使舵转换话题对她说:
“你一直对我说很想和帕丽扎提一起工作。我已经把你调到了军代表联络组,你可以在那里和帕丽扎提一起工作了。我想你对这样的工作安排一定会感到很满意!”
“过去确实很满意。因为过去我非常愿意和帕丽扎提一起工作,现在有些不满意了。因为现在我不太愿意和帕丽扎提一起工作了。”
在冯崇仁的暗示和诱导下,冯莺燕忍不住把对帕丽扎提的不满情绪说出来了。
“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你不要太信任帕丽扎提了。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她的关系既是一种朋友关系又是一种情敌关系。她对你好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抢走你看上的人。”
冯崇仁见冯莺燕对帕丽扎提产生了不满情绪,便趁机煽风点火极尽挑拨教唆之能事。
“你不要和我说她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她的事情!”
虽然冯莺燕对帕丽扎提产生了不满情绪,但是她并不认为帕丽扎提就是自己的情敌。帕丽扎提早已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这一点。她还是在帕丽扎提的帮助下才与热合曼建立恋爱关系的。由于她发现自己与冯崇仁对帕丽扎提的认识存在很大差距,所以就不愿意和冯崇仁继续谈论帕丽扎提了。
“好吧!咱们不说帕丽扎提了!咱们说说李代表李继先吧!我认为这个人比热合曼更加值得关注。大家都说热合曼是巩乃斯林场最好的一个男青年。因为热合曼有三好,人品好长相好身体好。但是李继先有四好,人品好长相好身体好家庭出身好。李继先是一个高干子弟。他父亲就是九九零一部队的一号首长李师长。我想你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冯崇仁本来就不想过多地和冯莺燕谈论帕丽扎提。他谈论帕丽扎提的目的是为了顺水推舟地谈论李继先。冯莺燕不想继续谈论帕丽扎提恰好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
“我当然同意你的看法。不过我认为,热合曼好不好和我有一定关系。李继先好不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也不想你说李继先的事情。我现在倒是很想和你说说热合曼的事情。”
岂料,冯崇仁刚把话题从帕丽扎提转移到李继先,冯莺燕就把话题又从李继先转移到了热合曼。
“我的好女儿呀,你的好爸爸能说和你没有关系的人吗?李继先好不好和你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呀!我已经对袁主任说过,请他在合适的时候把李继先介绍给你。袁主任告诉我,他们军代表办公室有一条纪律,不能和所在单位的群众谈恋爱。所以他现在不能满足我的要求,但是他两年之后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因为两年之后,他们军代表办公室就完成任务返回部队了。我认为在这两年时间里,你应该和李继先多接触一下,为在双方之间建立恋爱关系提前做好准备。”
岂料,冯莺燕刚把话题从李继先转移到热合曼,冯崇仁就把话题又从热合曼转移到了李继先。
说到这里,冯莺燕终于明白了冯崇仁和她谈论李继先的目的。她觉得冯崇仁这是在自作主张乱点鸳鸯谱。但是她又不能把自己知道的真实情况告诉冯崇仁。想到这里,她只好对冯崇仁说:
“我想和你说热合曼不想和你说李继先。你想和我说李继先不想和我说热合曼。我看咱们干脆什么人都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说累了!我想睡觉了!”
冯莺燕和冯崇仁谈过话后,没有追问冯崇仁是怎么处罚热合曼的。因为,当冯崇仁说到热合曼有三好时,无意中重新激起了她对热合曼的爱情。她不需要李继先的四好,她只需要热合曼的三好。她觉得对于自己来说,热合曼的三好比李继先的四好还要好。所以她又不想让冯崇仁处罚热合曼了。即使热合曼曾经伤害过她,她也不愿意使热合曼受到任何伤害。即使热合曼已经背叛了她,她也不愿意背叛热合曼。她希望冯崇仁对此事不了了之。她哪里知道,她的好爸爸冯崇仁早就对此事不了了之了!
第二个重要措施就是利用和帕丽扎提见面的机会谈论热合曼在帕丽扎提家里的活动情况,试图用这种方法发泄对帕丽扎提的不满情绪。
在今天顺路上班的时候,冯莺燕一见到帕丽扎提,就用嘲讽的口气对她说:
“我昨天上午去你家找你去拾柴,阿瓦罕对我说你和热合曼一起拾柴去了。是吗?”
听到这话,帕丽扎提立刻对她说:
“昨天是公休日,热合曼一大早就到我家来干活了。我想躲着他,就和阿瓦罕说我拾柴去了。可是我走了没几步,热哈曼就追上来了。他说阿瓦罕叫他帮我去拾柴。我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一起去了。
听到这话,冯莺燕接着对她说:
“热合曼对你真是太好了!他从来没有帮我拾过柴,现在竟然帮你拾起柴了。看起来,你对他的吸引力比我大呀!”
听到这话,帕丽扎提接着对她说:
“其实我并没有只让他帮我拾柴,我还让他帮你拾柴了。我看他力气大,一个人可以背得动咱们两人才能背得动的柴。我就让他把他背回来的柴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给我家用的柴,另一份是给你家用的柴。我准备抽个时间,把给你家用的柴给你送去。”
“哼!”
听到这话,冯莺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算了吧!你还是把他背回来的柴都留在你家吧!免得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好意。我昨天下午已经自己拾完柴了。再说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能收下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吗?”
“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解释了!”
听到这话,帕丽扎提顿时感到十分委屈。
“每次他来我家的时候,我都在想方设法地躲着他。我知道你爱他。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建立任何恋爱关系。我不知道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总是不理解我呢?”
听到这话,冯莺燕立刻停下脚步问了她一句话:
“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理解你吗?”
听到这话,帕丽扎提也立刻停下脚步反问了她一句话:
“你说我怎样才能让你理解我呢?”
只听冯莺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把他赶出我的家门!”
说完这句话,她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要再见面了!什么时候他不去你家了,什么时候咱们再见面。”
说罢,她就把帕丽扎提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帕丽扎提望着冯莺燕的背影,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在最近一段时间中,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与冯莺燕的亲密关系正在逐渐遭到破坏。每当她晚饭过后想找冯莺燕去老地方说说悄悄话的时候,冯莺燕总是会找出种种借口拒绝她的这种要求。因此,顺路上下班已经变成了她和冯莺燕见面的唯一机会。但是,每当这个机会到来的时候,冯莺燕总是和她谈论热合曼在她家的活动情况,逼着她不得不向冯莺燕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可是她最终发现,冯莺燕对她的每次解释都感到不满意。这种见面方式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心理折磨,使她既感到不胜其烦又感到不敢怠慢。她非常珍惜自己与冯莺燕的亲密关系。她不愿意看到自己与冯莺燕的亲密关系走到这个地步。她必须想办法恢复一下自己与冯莺燕的亲密关系了。从冯莺燕的要求来看,她恢复这个亲密关系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插在自己与冯莺燕中间的一个人移除。这个人就是热合曼。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做下去了!我必须找他好好谈一下了!”
(二零二一年四月五日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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