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主意。大白天有风险,估计童杰会选晚上行动。夜里博物馆有人值班吗?”
“今晚上我值班,明天后天换别人。”
“咱们守株待兔,我认识一个警察,可以帮忙。”
接着,我打电话把胡东阳叫了过来,三个人一块儿商议对策。我们决定多管齐下:第一,由胡东阳跟踪童杰;第二,我在博物馆外的马路上停车监视;第三,周冬冬进馆后就反锁门窗,如有异常立刻报警。
后来卢笍也加入了讨论,自告奋勇要与周冬冬同去博物馆看守,但权衡利弊,周冬冬谢绝了她的好意,毕竟博物馆是重地,让外人进入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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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我回家洗了个澡,打算开范建的小面包车去监视。但很奇怪,在大厦停车场怎么都没找到那辆车,范建并没有开车去欧青公寓,我记得它明明停在C区012号的。
谁把面包车开走了?
没办法,我只好找朋友借一辆车,前往博物馆。
来到三十多米外的路口,那里有一家超市,二楼是二十四小时麦当劳餐厅,门前有停车场。我选好位置停车,开始等待。
八点一刻,周冬冬出现,仍是下午的打扮,修身长T恤加热裤,勾勒出美好的身材。她袅娜娉婷地走到博物馆大门前,从皮包里掏钥匙开锁,进去。十多分钟后,交接班完成,一名穿夹克的肥胖男人蹒跚走出博物馆,开车离去。
大约十点二十分,胡东阳发来短信,说童杰从欧青公寓出来了,不知他从哪里搞到一辆摩托车,骑着往西面行驶。那方向是突出去的半岛,与博物馆位置相反。
时间一点点过去,起初胡东阳不断发消息,通知状况,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显示追踪并不顺利。其实当听说童杰骑摩托时我就预料到不妙,东海市老城区建造在山地上,道路狭窄,坡道陡峭,有的小路汽车根本开不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胡东阳打来电话,语气沮丧:“童杰开进一条小胡同,不见了。你留点儿神,我马上过去和你会合。”
我振作起精神,用红外线望远镜紧盯黑暗中的历史博物馆,如果童杰兜一圈回来作案,一定要把他拿获。
可童杰始终没出现,后来胡东阳返回,与我一起监视到天亮,也没见半个人影。期间拨打过几次周冬冬的手机,她答复一切正常。
海面上朝阳升起,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车来车往。
“先回去休息,今晚再来。”胡东阳说。
我俩一前一后,驾车离开,当经过博物馆时,透过一楼的窗户,我望见某个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那应该是值班室,昨晚灯亮了一整夜。可现在已经大早上了,为什么不关掉?
我心中一动,停车给周冬冬打电话:“周小姐,你那边怎样?“
“挺好,没事儿。”
“我看见值班室的灯一直亮着,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对面沉默片刻,发出轻笑:“呵呵。”听声音,竟然一下子变作了男声!
随即电话挂断,我再拨时,已经拨不通。
出事了。
我叫住胡东阳,跑到博物馆门前用力砸门,并高声呼喊,里面没有丝毫回应。胡东阳赶紧联系110,并通过政务网内网查找到博物馆负责人的紧急联系电话。二十多分钟后,相关人等都赶了过来。
在展览厅,地上有一名被捆绑塞住嘴巴的中年胖男人,墙壁上众多展品中,一个空空的油画框特别显眼。
“昨天晚上八点多,我正在值班室上网,听见有人进门。我没回头,以为是周冬冬来了。然后,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墙上的徐悲鸿《五骏图》被人拿走了。”
胖男人的话令人吃惊,周冬冬偷走油画?
接下来,警察开始搜索整座楼房,王永昌也来了,吆喝着指挥这指挥那,现场一片忙乱。
我在博物馆中转悠,东张西望,忽然间,看见墙上有一块光斑来回移动。我顺着来向朝窗外看去,几十米外的麦当劳,有一道强光在一闪一闪地,像玻璃的反光。
“喂,你在那边干吗?快出去!”
王永昌站在走廊另一侧,手指着我,生气咆哮。
“王队长,您看西边麦当劳,好像有人用望远镜偷看。”
王永昌走到窗户边,谨慎地侧身瞄了瞄,立刻吩咐手下,去把那个家伙抓过来。
不大工夫,两名警察架着一个戴手铐的青年走进博物馆,后者不住嚷嚷道:“你们轻点儿,我又不反抗,我是好人,别误会……”
这人我认识,胡东阳和王永昌也认识,他就是仁杰调查事务所的老板兼唯一职员,所谓的“名侦探”,范建。
第四章 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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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西雅图,父母从中国移民来美国,在一家软件公司担任IT工程师。我的童年很幸福,但十一岁那年,在某个周末全家外出野餐时,出了车祸,父母双双丧命,只有我活下来。父母有着中国人的消费习惯,收入大部分投资在房子上,死后无法偿还贷款,只好清理拍卖,最后剩的钱寥寥无几。我被送到另一个家庭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