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味泽在睡梦中听到赖子的呼叫,立即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赖子正在一个劲儿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赖子,你怎么啦?”
他看了看放在枕边的手表,时针刚过凌晨三点。赖子的脸色异常紧张。
“朋子姐姐在喊您。”
“是朋子吗?嘿嘿!你在做梦吧,深更半夜她怎么会来这儿呢?”
赖子侧耳谛听着远方的动静,再三争辩说:“可是,我已经听见姐姐的声音啦。然而,话音一停,夜的静谧又充满了味泽的耳鼓。”
“哪有什么声音?可能是你的神经发生了错觉,快睡吧!现在不快点睡,明天你又该犯困了。”
“不是错觉,真的是姐姐在喊您。”
一向顺从听味泽话的赖子,现在却一反常态,与他争辩起来。
“那么,她到底怎么喊的?”
由于赖子再三争辩,味泽作出了让步。
“她呼喊救命。”
“喊救命?!”
“姐姐可能让坏蛋抓住了。受坏人欺负呢,我真害怕。”
由于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赖子的面孔显的分外阴郁。自从失去记忆力后,她的直觉变得敏锐起来,也许是记忆力残缺的那部分使得她的神经某一部位相应地变得敏感的原故,近来,她的预感很准确。
对这幼小的心灵来说,莫非是残酷的亲身经历一时给她增添了一层精神感应力不成?正因为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味泽对赖子的再三争辩也不能置之不理了。
“既然你坚持这么说,那我出去看一下。”
“爸爸,我也去。”
“你在家等着吧,出去感冒了可不好。”
“您带我去吧!”
赖子又执拗地恳求他。
“这孩子真没办法!好吧.你多穿点啊!”
他们来到外面,一股寒气朝他们扑来,节令虽然刚刚进入九月上旬,但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所以,一到夜晚。气温就下降。“父女”俩虽然来到了外边,但他们却没听到路上有什么动静,既没有车过也没有犬吠,万籁俱寂。杏无声息。或许是因为浓云笼罩着,大空中看不见一丝星辰的光亮。
“什么也没有呀!”
“可我真的听见了。”
“在哪儿?”
“说不上。”
“真糟糕,到哪儿去找呢?”
一层薄雾飘然而过,像是要把木然呆立的他俩裹起来。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了狗叫声和人的走动声。
“在那边!”
味泽本能地觉察到在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变故。一群野狗在远离道路的灌木丛里狂吠,味泽拔腿就跑。跟在他身后的赖子怎么也赶不上。
味泽回头对上气不接下气、喘得瘫软在地上的赖子劝慰说:“你回家去等着好啦。说完马上又一个劲儿地朝前跑去。现在。他也确实相信。不知是什么灾祸降临在朋子身上了。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相信有件异乎寻常的事件确实发生了。他相信赖子的直感。他觉得离狗群很近了。野狗见有人跑来,一哄而散,逃之夭夭。一棵柞树底下,躺着一个人。夜色深沉,看不大清楚,但好像是个女人。
“朋子。
味泽喊了一声,没有回音。躺在黑暗夜色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顿时一种绝望感塞满了整个胸腔。味泽极力忍耐着,把倒在地上的身躯抱了起来。深夜的树下,漆黑一团,但是在把那人抱起的一瞬间,味泽认出了她就是朋子。不过,朋干四肢松弛。像死人一般没有半点生息。
味泽强打精神;克制住内心的惊悸,把耳朵贴在朋子的胸口。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朋子是被什么坏人拖拽到这儿惨遭杀害的。那是刚刚发生的事,她身上还保存着余温。罪犯肯定还没有逃远。
月亮淡淡的光线透过树枝射了进来,似乎从云缝俏悄偷窥,光线虽然有些微弱昏沉,但它驱散了黑暗,使现场的惨状呈现在他的眼前。朋子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烂,这说明她被夺去的不仅仅是那宝贵的生命。
是谁,又是为什么杀死她?!
一股无明的怒火在胸中燃烧。朋子大概是在去味泽家的途中遭到袭击的。在这种时候,她急着要来味泽家里,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为什么在来之前不打个电话呢?味泽曾再三嘱咐过她,千万不能夜里一个人走路。难道事情紧急得连打电话的空儿都没有吗?
估计敌人事前发觉了这事,便突然袭击,灭了她的口。敌人暗杀朋子,也许是因为朋子的急事如让味泽知道了。对他们的处境大力不利。
不过,深更半夜的朋子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味泽的头脑里乱成一锅粥。他拼命地喊着朋子,虽然知道怎么喊也不会起死回生了,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喊着。
最初的惊悸和愕然的冲击刚一停息,味泽便开始考虑下一步他应该采取的行动。首先得报告警察,虽然他知道羽代市的警察不可靠,但也不能丢下不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