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听她说,过去几天她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来找你……”
“好哇方是亮,你敢在外面搞三搞四……”
“我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方是亮连连摇手。
女人转向石辉:“你说的不会是照片上这个女人吧?”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释然了,“肯定搞错人了,我们家这口子再投胎八次也勾不上这样的女人。”
“喂!”男人的自尊心受了伤。
“可是半个月前,就是四月十一号到十四号这三天,她应该是和一个叫是亮的男人在一起,你们没有见过她吗?”
“那肯定不是我们这个是亮,半个月前我们回老家了,那几天网吧关门,不信你问街坊邻居。”
石辉沿街走到地铁站,时近黄昏,葛慕兰失神的眼睛忽然闪现在他脑海里。他回过身,看着老旧的平房和破烂网吧相对矗立,黑影淹没了一条小巷,网吧的灯牌打信号一样反复闪着。他想起丁占魁的话,这灯闪得太刺眼。
难道是这样?他转身快步走回去。
“老丁?”无人答话,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依旧是满山满海的碟,丁占魁不知到哪里去了。他进了里屋,窗外“是亮网吧”的红字依旧闪烁不休,他忽然觉得这屋子比刚才有了点变化,原来散落在地上的碟都没了,露出中央一块颜色较深的地板。石辉走了过去,只听空隆一声响,脚下忽然踩空,来不及喊出来,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遭一片黑暗,空气里充满着霉味,他忍痛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手机,没有信号,只能用来照亮。这是一间地下室,靠墙摆着一张小床。天花板上有一个四方形开口,但是被封住了。
“喂!喂!”石辉叫了两声,没人理他,只得继续用手电探索这个空间,他在小床那头的一面墙上发现了几行歪歪斜斜的字。
黑暗的浪尖利如锋刃
深渊下
枯骨潜藏秘密
我把命运刻在你的手腕
而你
却交给我死亡
字迹说不上是黑色还是深咖啡色,它们张牙舞爪地出现在这个阴森的地方,很是狰狞。石辉像是被猛击了一下,那天葛慕兰在医院念的就是这首诗,她曾经在这里呆过!
神经中枢被影响的人,对自己正在经历的事会产生错觉,“是亮网吧”不断闪烁的红色光芒深深刺激到了神志恍惚的葛慕兰,她在这里关了三天,却以为自己和一个叫是亮的男人谈恋爱。
此时,他听见了天花板传来的轰隆声。
受命监视这里的郑达看见石辉去而复返,半天没有出来,担心出事,敲响了丁占魁的门。
丁占魁开门,郑达笑着说:“你好,刚才我一个朋友进来买碟,半天没见他出来,他还在里面吗?”
“是有个小伙子来买碟,他早就走啦。”
郑达不由分说挤进来:“那我也来看看碟。”
屋里看不见人,他又推门进了里屋,里面除了碟什么都没有。难道石辉在他不留意的时候离开了?他疑惑起来。
门外小爷
一道炸雷劈过天际,映亮半个天空。穿白风衣梳童花头的女孩站在窗前,丁占魁在她后面垂手而立。石辉躺在地板上。
“丁叔,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了,你看一个人不顺眼,就可以把他掳来关上几天。”
“还是旧时代好啊。”丁占魁不胜缅怀地叹息。
“绍琪?”石辉醒了过来,“你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他看到丁占魁,紧张地坐了起来。
“他是我的朋友。”简绍琪说。
“朋友?是他把我关在地下室里的?”
“因为你鬼鬼祟祟,不像好人,我没告诉你,你就知道我姓丁。原来以为你是那家黑心公司派来刺探的,想不到,你还是他们的太子爷。”丁占魁冷冷地说。
石辉想黑心公司多半就是指明光了:“葛慕兰也是你们绑架的?”
“是我,和小爷无关。”丁占魁说。
“小爷?”
“他说的是我。”简绍琪无奈地说。
石辉彻底糊涂了,简绍琪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真是一言难尽。总之,三年前我不小心救了他们帮派的老大,他们就给了我一个‘门外小爷’的头衔,从此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想了解简绍琪的过去,请阅读113期《那年夏天》)
丁占魁说:“门外小爷虽不入门,但是地位尊崇,从未授予过女子,小爷你应该感到光荣。”
“麻烦你以后叫我的名字。”简绍琪郁闷地说,她转向石辉,“丁叔有个后辈,几个月前走了,他的妻子已经怀孕,本来一心一意要生下遗腹子,六个月的时候却意外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