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一筹莫展的姿态很相似。石焰拍拍石辉:“喝酒去。”
“现在?”石辉瞪大了眼睛。
“要学会苦中作乐。”他起身向外走去。
“什么嘛,都这个时候了……”石辉拿了外套跟了上去。
晚上九点,海滨别墅。一辆平治停在红顶别墅外,一个戴眼镜,有点谢顶的男子下车敲门,葛慕兰开了门。她穿了一条红裙,明艳照人,男人被她的美貌震撼,一时失了神,葛莫兰微笑着把他让进屋里,关上了门。
透过二楼的玻璃圆顶,可以看见淡黄的灯光笼罩着屋子,葛慕兰和戴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说话。葛慕兰神情认真,连比带划,试图说明什么,男子频频点头,显然她说什么他就同意什么,他的眼光不时溜向她修长的双腿,看一眼就收回。葛慕兰起身离开,男子喘了口气,将眼镜摘下,放在咖啡色的木几上。很快她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酒,两个高脚杯。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讨论事情,男人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体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炽热。葛慕兰微微皱眉,站起来向外走,男人忽然拉住她手臂站起来,想将她拉进怀里,葛慕兰挣开他的手,用尽全力给了他一记耳光,男人目露狠厉,挥拳打在她脸上,葛慕兰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在沙发上。月光移开,一层雾气糊住了玻璃圆顶。
石焰和石辉还在酒吧喝酒,他的手机响了。
“是我,石焰。什么?”他放下电话,对石辉说,“找到葛慕兰了。”
出租车穿过夜色中的跨海大桥。
“她跑到鹭安岛干什么?”
“不知道,她进了警局,说是和人打架。”
鹭安岛很小,只有一间派出所,值班警员向他们介绍情况。
“她在家和一个男人起了争执,打了起来,声音很大,邻居听见报的警。男的身份还有待核实,看起来是他想非礼她,这姑娘是受害者。”
“没出事吧?”石焰关切地问
“没事,那男的更惨,被她一酒瓶敲在后脑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现在可以见她吗?”
“可以。”
葛慕兰右眼一圈乌青,情绪激动:“你们放了他!我和他是闹着玩的!”
“人家现在躺在医院没醒呢,想放也放不了。他是什么人?”
“是我的朋友。”她面色忽然凝住,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石焰。
“慕兰,没想到吧。”石焰走了过来。
“你们谈谈吧,安抚安抚她的情绪,本来也没多大事嘛。”值班警员出去了。
“我没想到你还记恨那么多年以前的事。”
“你说我爸爸?不,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模样了。”她轻轻摇头,“我只是好讨厌那种凄凄惶惶,被控制的压抑感。当年我家凄风苦雨,头上时刻悬着把利剑,它的名字叫明光。直到今天这家公司还在,我的压抑就还在。”
“你很会挑选时机消除压抑。”
“没错,打蛇打七寸。”她直视他的眼睛。
石辉抑制不住怒气:“葛师姐,生意场总是有赢有输,这些年你念书留洋,回来高薪优职,我们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让这么你恨之入骨?”
葛慕兰斜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们明光有多脏。”
石辉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它有多脏?”
葛慕兰低下头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结果输的还是我。其实我没那么大野心,我只是个女人,想脱离讨厌的环境,想找一个好男人,跟他远走高飞,想不到,他是那种人。”
“慕兰,我们这么年的情分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石焰说。
她眼圈一红,不说话了。
“小辉,让我和她单独谈一谈。”
石辉坐在门口台阶上发呆,看着月光从沙滩移到海里,不知过了多久,石焰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
“她交代了第四种基因。”
万能细胞研发会于上午九点在明光大厦举行,不仅媒体云集,国内外许多同业都派人来前观摩,明光审慎挑选了少数人士入场观看,其余人只能在外面看大屏幕。一大早,公司门口已排起了长龙,等候工作人员派发准入证。研究所里,丁文和马煜忙得满头是汗,不停与石辉通话。
“你们还有多久过来?”
“快了。”他们的车此时还堵在桥上。
“我们为什么不能告诉丁文第四种基因就是KLF4,让他们去操作呢?”
“小辉,你怎么还是不懂得谨慎处事,今天的试验太重要了,每个步骤我们都必须自己来,不能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