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他做什么用?”
“他就说很快会还我。”
晚江觉得什么都被瀚夫瑞识破了。她忽然心里一阵松快:好了,这下该说清的就说清,说谎捣鬼都免了。你再逼问,我就全面摊牌。你说我伤天害理缺德丧良,就说吧。你认为我和前夫玩了一场长达十年的“仙人跳”,就算是吧。你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得送我上法庭,就去找个法庭吧。我全认。
瀚夫瑞看见中年女人两眼闪光,不知什么让她如此神采焕发。什么事这样称她的心?他慢条斯理地说:“按说我没权力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是你的钱,是你的儿子,对不对?你心里很难,母亲嘛。”他自己触到了什么,眼神忽然痛楚了。
晚江给这话一说,鼻腔猛的一阵热。她心里说着不掉泪,不掉泪,泪还是掉下来了。瀚夫瑞怎么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你把钱给自己儿子,按说我没话可讲。我要讲的就是,苏的问题一开始就出在钱上。第一次我发现她酗酒,就是她跟我借钱。那年她比九华小一岁。”
这一听,她一下子没了泪。她使劲一吸鼻子,看定瀚夫瑞:“你拿九华跟苏比?”
“借钱的人有几个不是拿钱去干蠢事的?”
“我们九华这辈子不会沾酒。”晚江说,“我们不是那个种,也没那个福。所以你放心,这辈子你别想看九华吃喝嫖赌。”她伸手将那个信封拿起,又把银行的结算单折起来。动作弄得纸张直响,什么骂不出口的,这响动中都有了。
“好吧。”瀚夫瑞看着她:十年的她是她的原形,还是眼前的她是她的真相?“请他下月把钱还回来。”
“这是我的钱。”晚江手指重重戳在那张支票上,“他还不还是我的事!”
瀚夫瑞就像没听见,说:“下个月,他必须还上这笔钱。”
晚江给他的自信和沉稳弄得直想哈哈狂笑。她知道自己在瀚夫瑞心目中的形像一直不错,而此刻她在毁那形像。她今天连**也没穿,头发也没洗没梳,一切都合起伙来,毁那姣好形象。
“钱是我的,脑筋不要不清楚;高兴了我就是烧钞票玩,你也看我玩。”
瀚夫瑞就把目光平直地端着,看她比手画脚。十年中他和她也有过争吵,可从来不像这样暴烈,叫徐晚江的女人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彻底撕破脸过。一定有了一桩事情,瀚夫瑞苦在看不透那桩事。
“是啊,你的钱是你的。”瀚夫瑞说,“连我的钱都是你的,房子,车,也都有你一半嘛。”
晚江想,何苦呢。话说得这么帅。你其实在说:既然我的钱我的财产是你的,你的一切也就是我的,敢动一个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