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偷闲重看了大岛渚的《御法度》,这次是在读完司马辽太郎原著《新选组血风录》以及明治维新的历史相关“扫盲本”后,感知果然完全不同。
近藤与伊东气氛陡然收紧的对话,二人全然不同的心性与政见,以及后者对前者农民出身的暗讽,为日后油小路的死斗埋下恶果。
于河边微笑的总司在土方提及池田屋时那么一瞬的停顿,这个爱和孩子玩又擅长杀人的年轻人,在那个片刻被命定的死局紧扼。
被问及宗派,井上源三郎不假思索地回答“净土宗”,只有当被人点醒剑术时才想起自己还与近藤等人同属天然理心流。原来世间纷争用剑也斩不断,故而不觉间,只记得佛法。
汤泽在暗夜里提及不满组织法度而在春天逃走的山南,切腹前的那一晚有个女人在他牢房的窗口饮泣,女人有一双小脚。然后他说:“我扯远了。”灯火在劈剥跳动。
年末纷扬的大雪无声地降落,新选组的宴席上高朋满座,却又各怀鬼胎。这个命不长久的组织,在猜忌与内斗中,艰难前行。低沉的诵佛之音,绵绵如雪。
加纳异端的美貌,异端的前发,异端的情愫,在这个法度严苛至草菅人命的组织里蔓延,像野草,像野火,也像野兽,最终成为某种能够御(超越)于法度之上的东西。
想起大岛渚另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战场上的快乐圣诞》,不由觉得两者极具共同之处——爱打破,并超越一切。
不管爱得,是如人类,还是如妖物。
极乐或地狱,爱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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