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极度保守,但不复杂。我确信这部电影将使每个做媒体、公关,以及营销的办公室白领再度自我感觉良好,他们总是十分愿意被提醒廉耻心,这有助于完成自我感动的循环。正是这种道德感,使他们感觉自己与贱民区分开了,与那些文化景观绝对被动的承接者不一样了。电影出色地完成了中产阶级抚慰剂功能。
站在作者立场,这是一部清晰、顽固的道德说教片。身处加州好莱坞,一个消费主义天堂和文化景观生产总基地,一个够聪明的导演也许早晚会产生这些愤世嫉俗的反思。他将环顾包围着他的策展商、出版公司、报社等一众现代资本主义文化装置,然后进行一次最最微末的控诉。
我们似乎看到,有人对社会道德的败坏痛心疾首了,而那些文化装置是罪魁祸首。我们看到,有人在将传统当田园牧歌怀念着,这是美国早期清教徒移民的传统,那时虽然贫穷、落后,传统虽然古板,但却象征着忠贞、诚实、虔信等一切美好价值。甚至印第安人的传统,都比现在的新潮玩意儿更正派,更士绅。
我们还看到,罪责被市场稀释后,将一切都推诿给道德后,愤世嫉俗将无法收场。要避免犬儒化,那个在文化资本上同为弱势的女人,就要被牺牲。她对大城市的向往被彻底污名化,她只有以一个不择手段攀升的乡土淫娃形象出现,男主角醒悟后的崇高化进程才能完成。这是男性共同体的胜利,也是既得利益者的胜利。这是合谋。
这个叙事暗含着这样的观念:一个能在爱情与家庭中安分守己、知足常乐、敬畏传统的小县城人,才是美好而值得歌颂的;而一个贪点心想通过不正经手段发财进入大城市的人,则必死(偷印第安人东西被困的男人),或是道德败坏(男人的妻子)。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绝望与希望都很可笑的龌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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