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看了一眼这两人,有点生气也有点欣慰。孙立一定是在返回警局后从技术科的严若那里知道了他们的去向,不放心,和白欣一起赶过来了。高毅看看孙立和白欣,偏了偏头,让他们快步赶上。
在赶往花店的路途中,孙立向高毅汇报说,他和白欣今天在案发现场查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人认识受害女子。
“其实,我感觉,有些人是有可能认识这名受害人的,只是碍于西格玛日益嚣张的势力,不敢开口说罢了。”孙立说。
白欣这时插话说:“不过,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什么收获?”高毅问着,往前一看,看到不远处的花店。花店里鲜花盛开,有盆栽也有插花,在傍晚远远看去,十分温馨。
“我们离开一家酒吧时,有个服务员悄悄递给我一张字条。”
“哦?上面写了什么?”高毅问。
“说这名受害人生前喜欢买一个小女孩的白兰花。那个小女孩和女受害人很熟。不过,小女孩要晚上才出来卖花。我们打算,等这边的事一完,再过去碰碰运气。”
又是花!高毅觉得事情有点凑巧。不过随着进入花店的自动门铃声,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花店女老板人到中年,却保养得不错,面目清秀。她听清来意后,连连摇头。她并没有觉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这件衣服,你可熟悉?”高毅拿出手机,调出凶手在快递公司的背面照。
花店老板拿过来一看,惊讶地说:“这是我员工的外套啊!我专门定做的!我订做了两件!我的还在呢。”花店老板说着,跑到收银台后面,从柜台下抽出一件衣服。
刘明军接过来,抖开和高毅一看,和录像里凶手身上所穿的那件外套一模一样,背面也有花店标志图案。
“你的员工呢?”高毅问。
“他病了,请假。”老板回答。
“他家住哪儿?”
“你稍等,我查一查。”花店老板走向里间,不到三秒,传来她凄厉的尖叫。
高毅等四人跑进里间,看见花店老板一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指着前方。
里间算是花店仓库,巨大的玻璃窗户透进路灯灯光,房间内摆满了铁架,架子上都是鲜花。在一个靠墙的架子上,除了有花外,还有一本记录册。花店老板本来是来拿记录册的,却看见了鲜花后面的东西。
在几盆鲜红的小海棠后面,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枝诡异的“鲜切花”——耳朵之花。
白欣扶住花店老板,将她带到外屋,孙立立刻通知警局派现场勘侦警员过来。高毅拿下记录册,走到外屋,递给花店老板。老板战战兢兢地打开记录册,找到了员工的地址,指了指,把记录册递换给高毅。高毅记下地址,看到那名员工的名字是——张岩。
“张岩什么时候打电话来告病假的?”高毅问。
“三天前。他在电话里声音虚弱,听起来病得很厉害。”花店老板回答说。
高毅让孙立和白欣留下来等勘侦警员,叫上还呆在里屋检查的刘明军,赶往张岩住处。
途中,高毅接到了鉴证科的电话,他们把高毅从快递公司带回的指纹和凶手寄来的信件上的指纹做了比对,又和送信件的值班警员的指纹、自己的指纹以及刘明军的指纹做了比对,逐一符合,也就是说,没有发现任何一组指纹来源不明。
不出所料。高毅挂掉电话,两眼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对身边的刘明军说:“刘总,我觉得凶手最近和你碰过面了。”
刘明军一听这话,几乎从副驾驶座上跳起来:“什么?!”
高毅在一个红灯口停下,“我想,你和他碰过面了。”
道路上等停红灯的汽车排成三排。夜晚潮湿的空气悬浮在道路之上,排出的尾气如一团团幽灵躯体,盘桓在轮胎左右。一个步履看似蹒跚其实属于不协调的男子,手里攥着个东西,一步步趋近高毅的车……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明军侧过头,惊异地看着高毅。
“刘总,你想想看,那段曾经用来威胁你的录像,为什么会突然现身网络?肯定是凶手发上去的;紧接着,木槿公园出现耳朵,第一位受害人被杀,花店出现第二只耳朵……这些都是安排好的。凶手肯定在哪里看见了你,刺激他结束了心理休眠期。他需要新一轮的刺激,你就是他最好的玩伴。”
高毅说着,看到红灯时间开始最后十秒倒数。步履怪异的男子一瘸一拐走近他们的汽车尾部。高毅把手放到挡位手柄上,“凶手不但见到你,搞不好你还和他曾经面对面。”
忽然,刘明军睁大眼睛,看着高毅身后。在高毅的窗口,那个一瘸一拐走近的男子突然俯下身,扔进一样东西。因为刚才的谈话,高毅和刘明军都被男子的举动狠狠吓了一跳,两人定睛一看,扔进车窗的是一张开税票的小广告。高毅抬头,看见男子的身影已经走开,红灯变为绿灯,高毅加油门换挡,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