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
路真不解地看着周警官:“这跟案件有关系吗?”
“冯雪鹰的案子可能跟2002年桑远山的案子有关,所以,我们得重新调查一下桑远山的背景。”
“好吧。简单地说,一家是培训公司,主要是外语方面的出国培训,另一家是咨询公司,为很多来中国投资的外商提供咨询服务。公司开张一年后开始赢利,现在已经发展得有一定的规模了,北京、广州、深圳,还有美国、加拿大、以及日本、阿联酋都有办事处。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把股份都给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路真的语调有点伤感,“当年,他是答应要留给我,他说如果他先走的话,他会把股份都还给我,但后来,他就没提起,我其实一直没当真,我认为他会留给桑雅。”
“确实大方。说说桑远山的那件案子吧。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应该会记得很多细节。我看资料,在案发当天的上午,你曾经跟他通过电话。”
“我们几乎每天都通电话,毕竟有共同的公司在运作,有很多事需要商量。”路真道。
“你还记得那天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些什么吗?”
“都是公司的事。”
“他有没有跟你提起别的?”
“应该没有……”
“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可能时间有点久了,不过,当时调查这案子的警察只是跟你核实了那个电话的时间,我希望你能记得那天的事……”
“我当然记得。因为那天对我来说是个灾难,我也是经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走出来的,”路真叹息,“远山出事的时候,我已经上飞机了,我去澳洲办事,这是几个月前就定好的事。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家开了个宴会,为我践行。上午那个电话,其实是最后确认到澳洲要办的事。他做事很仔细。”
“前一天晚上的那个宴会,都有谁参加?”
“都是公司的人,苗丽也来了,她那阵子很粘远山,还有桑雅,姚静,盛容……大概有十几个人吧。”
“说起苗丽,你对她怎么看?”
“说实话,过去的那些年,我一直认为是她杀了远山,但桑雅那天说了一些话,把我给搞糊涂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她了,一个凶手?还是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女人?一个坐了几年冤枉牢的倒霉鬼?”路真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的素质确实不高。那时候,因为要招待一些海外的客户,远山带他们去夜总会,这才认识了她。我也没想到远山会跟她搅在一起,我以为他们只是逢场作戏,我不知道远山会给她那么多钱去给她爸治病,所以有时候,好人难当啊……”
“如果不是苗丽杀了人,你认为会是谁?”周警官合上资料,语调轻松地说,“我们随便聊聊。”
“我真的想不出会是谁。桑雅认为是冯雪鹰,但按照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她不会这么干。我相信她的话——就是关于离婚的事。”
“为什么?”
“远山没有明确说过。但之前,他跟我说过那么一句,他说他想要结束一件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我猜就是离婚的事了。她那时候隔三差五地跟他提离婚,的确让他很心烦。”
“桑远山出事的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盛容告诉我的。”
“桑远山跟她是什么关系?”
路真笑了起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她道。
在路真离开后,大约只过了五分钟,苗丽就被带进了审讯室。
也许是因为她有前科以及她曾经的特殊职业,简东平能看出来,周警官对她的态度明显比对路真要严厉许多。而她对警察的态度甚至比桑雅更恶劣。
“你们想抓就抓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怒冲冲地说。
“4月17日凌晨4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里?”
她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周警官,一声不吭。
“苗丽,不说话并不能解决问题。”周警官冷冷地说。
苗丽冷哼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
周警官看着她。他们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周警官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
“他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凌戈解释道。
“会晾她多久?”
“不知道。得等她平静下来才能问她。”
“如果她要上厕所怎么办?”
凌戈没说话。这时,走廊里传来孩子“哇”的哭声。
“肖南来了,”凌戈立刻道,“他们会把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走,我们去看看。”她打开门,简东平跟着她一起来到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