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闪回到佳莉小时候在家中诊所看到了父亲和护士的出轨片段,在欢快的古典乐曲中电影并未直接展示出父亲的面庞,而是通过取下的眼镜揭示出父亲的身份,也也许是因为在记忆中父亲的面庞随着时间而变得模糊。但当时佳莉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随后同样的命运在自己丈夫身上重演,在工作中,在结婚三周年联系不上佳莉的那个夜晚,认识了那个女人。命运的轮回但身在生活其中的人浑然不知,生命的荒谬和唏嘘。同样的表达在《一一》中同样出现,杨德昌成功通过让人拍案叫绝的平行蒙太奇同时展现父亲和女儿的生活片段,表达出导演对于生活和代际的哲思。
佳莉也有尝试在被丈夫冷落后在别人身上找到依靠,她和一位周游世界的作家平平有所暧昧,但他并不喜欢佳莉新换的发型,在他想带佳莉回家,自己去开车但佳莉也未在原地等待。佳莉终于缺的不是肉欲之欢,而是精神上的空虚,她发现她和德伟之间的关系越发远离,但在平平身上也找不到从前和德伟彻夜长聊的激情和悸动,于是毅然离开。而相似的镜头语言也用在了最后在海滩上警察在打捞尸体,回头想看佳莉的时候,佳莉也离开了。这两次离开代表了佳莉的两次蜕变,第一次她明白了人的宿命性的孤独,第二次她意识到了自己对丈夫已经没有依恋和情感归属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于丈夫死活的关心并不是出于情感,而是出于“夫妻”关系对于自身行为的要求,于是开始自己的独立生活。如果说从前佳莉需要通过丈夫/其他男人来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的话,那么到最后佳莉终于彻彻底底成为了她自己,她不在归属于任何人。
电影最后的结尾在青青凝视着佳莉独自远去的背影中定格,电影随之结束。杨德昌无愧于“台湾社会的手术刀”的称呼,通过三小时佳莉和青青的谈话,细致描写和推进,将上世纪八十年代现代化过程中的台湾社会里小人物的遭遇刻画得极其细腻。对于生活,生命和命运等一系列宏大命题的探索,杨德昌从自己的第一部长片就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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