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过穿镇而过的蜿蜒小河，时常会想起一些童年趣事。 时代变迁，记忆中的小河早已不复往昔模样。有时河边而行，见河水缓缓而流，涌现脑海中一些童年和小河关联的故事，不随年代久远而模糊，甜美和苦涩，欢乐与泪水掺杂，回味中带着不舍，难弃。如若时光倒流，回到记忆中的童年，和那条波澜不惊的小河，也许故事的发生，又是全新的内容。 这条小河留住我童年无忧无虑欢快的脚步，无邪的笑声，徜徉的身影，不着边际五彩斑斓的梦想。 自打记事起，便和这条小河结下不解之缘，换言之有着浓浓的情结。小河并不宽宏，最宽处亦只有四五米，一年四季水流缓缓，鲜见枯竭。水是生命之本，河是灵动之源。小河承载着小镇春秋，流淌着似水流年。 很小，便听大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里得到一些关于这条河的故事；河把悠久的小镇拦腰为二，连接东西街的是一条很窄的石拱桥，关于这座桥的故事却颇为荡气回肠，哀婉悲戚。据传两千多年前的楚汉相争，霸王兵败，溃逃无门，虞姬自刎，其尸顺这条河的上游而下流淌，途被礁石阻隔，后人为纪念其，在尸停处，修了一座桥，名曰：尸淌桥；后慢慢演变为——石塘桥，乃至村名至现在的镇名俱与此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这条河到现在亦没有固定的名字，或者说叫法不一。将东西小镇连为一体的石拱桥早已没了踪影，可能是年久失修成为危桥，不得已而毁之。取而代之的是水泥桥墩，大理石护栏，惟保存下来的是见证历史沧桑桥面上的青石板。桥的中间留有一块几十厘米见方空洞未曾封盖，据传是让虞姬的冤魂无阻无拦，飞向天庭，向上苍申诉；或其他原委便不得而知了。 我们习惯上称之为：河湾，因为这条河虽不是九曲十八弯也宛如游蛇，由北向南，或弯或直横镇而过。镇里人到河里洗衣、淘米、洗菜，落脚点是河道的弯处，这里水流平缓且清澈。家里人到河里浣洗，总是说到河湾洗。我们干净的衣服，可口的饭菜，农田的灌溉皆与这小河密不可分。现在它的用途渐渐淡化，人们用上了更为洁净、卫生的自来水。那些大婶、大嫂、小姑、小姨们，聚挤在河湾的青石板石级上一边浣洗，一边张家长、李家短，不大的小镇所有的新闻和隐私在这里发布、传播的温馨、和谐场景亦早已不复存。青石板的台级被夏日的河水暴涨冲的七零八落，再亦没有人去修复它。横七竖八的青石板静静的将归于历史的记忆提醒着我们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没有波澜壮阔，却见证小镇的过去和未来。
童年里有许多故事和这条小河有关。儿时的夏季，尤其是暑假里，大部分时光皆留给了这条夏河。与河为伍，捞鱼摸虾。推网、赶网、张网、搬网，关于逮鱼、捕鱼的“十八般兵刃”轮番上阵。至于收获鱼的数量、大小倒是其次，主要是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在过程中收获着我们的成长，收获着我们的童真，收获着我们的与世无争。即使不逮鱼，逢酷暑难当之际，也时常到河里畅游一番，当然是要找僻静之处。 三五个小伙伴在河里嬉闹，享受着河水带来的清凉，同是上岸后小小的脑瓜要思量回家后如何过父母关。我们的童年，何来泳装。下河洗澡，几乎次次都是脱的精光。为的是躲避大人的发现，为的是回家穿着干爽的衣服，大人就无从知道我们在外洗澡了。大人们的绝然禁止我们小小年龄下河洗澡的，他们的爱意我们那时焉能领悟的到，反感大人们无休止的唠叨，未想到拒绝的是份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河水深浅不一，我们下到水里都是胡乱划拉，脑子里根本没有泳技的概念。 只要能浮水，就阿弥陀佛了。大人们为生活而天天在外劳作，无暇监管我们，只能是时常敲打我们。有时回家，被大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或好事之人看见了告状的，暴打一顿的避免不了的，也是家常便饭。这样的场景因小河和小伙伴的召唤反反复复，现在想来，我们是不应该让大人们劳心烦神的。一日三餐的着落已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而我们活在我们的世界里，若干年后才知个中滋味，惟补救的是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镇南的小河边，一片树林，本是野生野长，槐树、榆树、桑树，尚有许多我们叫不上名的树种植物肆意生长，密密的不成规则，如足球场般大小，小河恰巧从中穿过，平添几分灵性，幽静。小伙伴们在里面玩游戏，捉迷藏，抓特务，打群架。玩得最多的一如现在成年人的野战游戏，十几个小伙伴分成两拨或者更多，模仿电影里的情节，相互攻击，当然不是真打，手中握的自制的钢丝枪（子弹是写完的作业本的纸张叠成，没有杀伤力，打在脸上，仅是麻疼一下。），弹弓是树果做子弹，谁赢了，谁就是好人，英雄；谁输了，谁就是坏蛋，汉奸。小树林里回荡着幼稚的喊杀声，淹没了河水潺潺；无休止的“战争”，将我们的童年装扮的绚烂多彩。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随物质而改变，开始注重装点我们的家园。镇上将我们的小河，依地形、地貌而规划建设，供人们休闲娱乐的农民公园赫然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夜之间精神生活有了质的飞跃。千百年来，我们广袤的农村没有公园的历史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的荡然无存。我们漫步河边，鹅石肠道，曲径回廊，柳绿丝垂，翠树成荫，林间随季节而散发的槐花香，桂花香，美丽家园，醉了心扉。 我们齐奔在小康生活的康庄大道上，孤零零的“尸淌桥”已然无法满足，连接着三江四海的金桥、银桥将我们的小镇送入了全国文明先进镇的快车道上。 记忆中的小河，童年的小河，清风明月度过春夏秋冬。回首，故事依旧，水声依旧，改变的我们是环境，美化的是我们的生活，往前是瑰丽的中国梦，家乡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