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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妈一步很难吗？——一个“逆子”的自述 时光很长，不着边际。 时光很短，一转千年。 时光磨平了少年的棱角，偷走了妈妈的容颜。
在外人眼里，我温和谦逊，彬彬有礼，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小学创建“雷锋小分队”，为老师同学做好事不留名、中学边带妹边上学，成绩名列前茅考上市重点高中、大学勤工俭学贴补家用……然而我却有个“无敌的对手”——我妈。 世人都说母爱无私，视子如命。我妈也不例外。常年蹲在地上干家政，经常来不及吃午饭、砸锅卖铁也要送我上大学。 然而我却是一个“逆子”：从小跟我妈对着干，高中大半夜跑到同学家又哭又闹非要上艺考，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生活中一点小事总是不依不饶，大吵大闹……消退了妈妈的容颜，苍老了妈妈的白发，揉碎了妈妈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如今我退伍回家，妈妈也到了更年期。敏感、多疑、情绪不稳定、缺乏安全感、爱胡思乱想，一个需要家人多点关怀多点理解和包容的特别时期。我却不折不扣地演绎着一个“逆子”的身份。听唠叨厌烦，没有耐心、喜欢顶嘴、不依不饶、不肯让步……晚上吃饭的时候，跟妹妹拌嘴，看到我妈想要说我却欲言又止想的样子，那一刻，真的心很碎。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无所不能，能说会道的妈妈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谨慎发言、动作轻微、生怕吵到房内的儿女、电话只敢打给妹妹安排事情，却不与我争辩一二…… 今天妈妈病倒了。常年蹲在地上擦地，爬上窗台擦窗，一点一滴一遍一遍地擦拭客户家的马桶……积劳成疾导致的。365天她只有过年那两天休息。今天大三初三，早上她强撑着起来要去客户家打扫卫生，却没想到腰痛难忍，“哎呦哎呦”地就倒下了。大过年的医院也没看出什么，简单说了个腰肌劳损就安排明天再来输液。更年期的女人脾气多变，喜怒无常，加上身体的疼痛，晚上说了我几句，我又开始不耐烦，丝毫不顾疼痛难忍的妈妈，再一次用无情的言语割伤了妈妈还未愈合的心…… 每一次冲动说出去的话，其实说完就后悔，后悔自责了下次不耐烦了又说，心里想的不要气她不要气她，谁知一到嘴上就变了样。当兵两年我以为已经收敛隐忍了很多，谁知面对自己最亲密的人却总是忍不住锋芒毕露，针锋相对。我妈问“为什么妈妈都到了更年期，你还是不肯让一步呢？”是啊，为什么呢?让一步有那么难吗？家人是我们最坚强有力的后盾，不计得失，不求回报，无怨无悔地抚养我们长大，换来的却是我们极不耐烦的敷衍，冷言相对的对抗，甚至不肯让步的暴力…… 如果有一天，我妈真的是被我气倒了，我可能会永远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吧。世界也不会再有什么快乐。两个人性格都要强，不肯服输，然而每一次妈妈都败给了我，是她吵不过我吗？不是，她是太爱我了。吵架吵赢了又何用？输掉的是亲情，是无法挽回的伤痕。从小到大我一次一次，一遍又一遍，无情蹂躏着妈妈千疮百孔的心。她只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弱女子，却一人一肩撑起了一儿一女的全部天啊！当完兵有了退伍费了不起了嘛？翅膀硬了就以为无法无天了吗？也不想想谁给的你这双翅膀？没有你妈你啥也不是..... 我扮演了人生的很多角色，“军人”“摄影师”“支教老师”……只有“孩子”这个身份最好当，然而也只有“孩子”这个身份做的最不合格！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与恨，而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2022.020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