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好的……瓦西利,喂,瓦西利,跟老爷一道去;把马送去,把钱收来。再见吧,先生,上帝保佑你。”
“再见,阿纳斯塔塞·伊万内奇。”
给我把马送到了住处。第二天一瞧,这马原来是有气肿病的,而且腿又瘸。我本想把它套上车,可是这匹马一个劲儿往后退;用鞭子抽它,它却发起倔来,又踢又踹,而且躺倒不干了。我只好立刻去找车尔诺巴依先生。我问:
“在家吗?”
“在家。”
“您这是搞的什么呀,”我说,“把一匹患气肿病的马卖给我。”
“患气肿病?……哪会呢!”
“它还瘸腿呢,而且倔得很。”
“瘸腿?我不知道,显然是你的车夫不知怎么把它弄伤了……苍天在上,我不瞎说……”
“按道理,阿纳斯塔塞·伊万内奇,您应该把这匹马收回。”
“不,先生,您别生气:马一出这家门,买卖就算了结啦。事先你该看清楚嘛。”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好自认倒霉,笑了笑,就回来了。幸亏我为这次教训付的代价不算太大。
两三天后我就离开了。过了一星期,我在回家路上又顺便来到列别江。我在咖啡厅里见到的几乎还是那一伙人,又看到那位公爵在打台球。可是赫洛帕科夫先生的命运已发生了如往常一样的变化。那位淡黄发的小军官已取代他享受公爵的恩宠了。可怜的退职陆军中尉当着我的面又把自己的口头语试了试,以为可能如以前那样招人喜欢,可是公爵非但没有笑,反而皱起眉头,耸了耸肩膀。赫洛帕科夫耷拉下脑袋,缩起身子,躲到屋角里,不声不响地替自己装起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