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得成为我自己—— 开口说这句话是多么不易。
毕竟在开口之前,我得先认识我自己。 当我发现,尽管我已经那样用功,但我仍然是不太完美的,不太理想的,甚至可能是被你厌恶的——这多么,令人沮丧。 掉落的破碎合照只是一角,并不是A+的卷子,美丽的性幻想涂鸦,早就塞满床底。 尽力尝试克制,但原来,我仍然想要演唱会,想要扭动身体,甚至喜欢你嘴里的那个变态。那些糟糕的主意全部是我提的,我不是那个被利用的可爱女孩,我是,一切的主谋。 妈妈你看,下禁令是无效的。我的幻想、梦想、妄想,依然存在的。 禁令只是教会我们隐藏,酝酿更巨大的“背叛”。 自我掌掴总是发生在这里,总是感到负罪的女儿,和惯常的,失踪的父亲。奇妙的是,严苛的母亲原来也是那个负罪的女儿。她的苛责也许也是一种害怕被否定,和被指责。被母亲指责,被女儿指责。 在这里,似乎没有人能够习得如何成为一个好母亲,怎么样又是一个好女儿。 即使,我们已经呼喊过,流泪过,那么多次。 怎么能说这对母女不相爱?个人边界几乎消失融化,“除了我以外没人能看我的日记本”居然不是天然的共识。 母亲承袭压迫,把这种迫害变成轮回。于是母女关系变成回合制游戏,一进一躲,一探一藏。 爱成为压迫,沉重到令人不安。 安抚情绪,保持“人样”,不变成失控的红色熊猫,也许更需要安抚、认同和拥抱,而不是禁令和指责。 思考,或许禁令是一种报复呢?毕竟她说:“我从来没有看过演唱会。我的心思都在家人身上。”当妈妈是女儿时,是不是也有哪一个幻想被“我需要被我妈认可”这个念头凶杀? 当然,也许这种报复不是故意的。妈妈永远觉得,“我在为你好”呢。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沉默。那些最擅发出禁令的,不安的,内心有更为巨大的“红熊猫”的母亲们,会看这部电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