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清明”祭祖的传统节日了,每每在这个日子里,梦里那过去的时光不断浮现,也许这个中华传统节日确使逝去的亲人灵魂再现,他们在世界的另一面牵挂子女,在梦中把过去重现。 黄土高原看不到清明时节的雨纷纷,但对逝去亲人的那难剪的思念却让人欲断魂,梦中时常相见于过去的历史,醒来只剩下眼前的孤寂,阴阳相隔,此梦终难实现。只有把这梦中的相见和心中的牵念寄托于点燃的纸钱,飘向另一个世界,祈盼我的父辈们安好。 离开近二十年父亲的容貌如同刻印在心中的花岗岩碑,任凭岁月的研磨始终不消,且如同擦拭的水银镜倒显得更加明亮,幼儿时的怀抱、少年时的教导、大学时的供学、工作后的帮衬……….。无不是一个写不完、写不全的情感历史。 小时候我刚出生的年代是人民公社化的年代,是庄稼一把好手的父亲却当了生产队的饲养员,懂事了才听人说那是父亲为了我能够喝到生产队养的黄牛奶而巴结生产队长才得到的 差事,等我慢慢懂事了,也是实现农村包产到户了。现在心里总清楚显出父亲春耕秋收后赶着一对驴,如同西南老妇一样背着我来回犁地的画面,再后来的生活画面是愈来愈清晰。小时候父亲赶着驴,驮一口袋洋芋下高庙街,背上背着我给我讲那些鬼怪的故事,等换菜、买灯油、打醋完,又赶着驴,背着我爬山回家。在哪个年代的记忆我总是在我父亲消瘦的背上。 等长到上学的日子,把记忆多付于那贫穷年代的吃穿上。那时候黄土高原的汉子们是不下灶房的,可我的父亲为了我总是亲自做白面馒头、做我爱吃的洋芋疙瘩。家里若改善一顿吃点肉或鸡蛋,父亲总是胃“不舒服”不愿吃,而留给我。 再后来我上了初中,学校离家很远,冬天的日子总是天没亮就离开小山庄去上学,所以我们村的小伙伴们总是结伙上学,那个日子,父亲总是早我一小时起床给我弄早饭,书包里装好中午的馍馍,偶尔无结伴的同学时父亲又亲自送我。实际上我的初中三年感觉就是父亲伴读的三年。 再后来,上高中了、上大学了,离开了家。留给了父亲日日的牵挂。 大学毕业我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成了家,可那时候父亲倒是很少来我的小家了,我好多次提出要接父母来城里一起居住,安享晚年,可父亲很固执地就是不来,他说已经习惯了山里人的生活,城里生活不习惯,其实我知道他不愿给我增负担。 有一晚,突然我的邻居开着村里唯一的运输汽车来接我,说我的父亲发病晕倒,由于严重没敢往医院送。等我到家时,左邻右舍们已将过世的父亲挺放在屋中央…….。 我留下了一生的遗憾、也留下了永不堙没的思念。 如今在坟地上野草丛密,那一堆黄土早把这些覆盖,野草枯了又绿,绿了再黄,草变了,不变的是无尽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