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逐渐西斜,屋前的空地上,房屋投下一排阴影,绿树似乎活了过来。被夏日毒辣阳光“围剿”而只能坚守在家中负隅顽抗的我们,在太阳光芒即将收尽之时,我们也“活”了过来。 大家一向喜欢在晚上立下豪言壮志要第二天早起锻炼,而实际却是每天醒来已是太阳高照,但总不能一直立目标又抛之脑后。我和大姐换上运动鞋,到楼下的空地上打羽毛球。 姗姗来迟的行动。 打得正欢,外甥跑了下来,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姐。 大姐问他,“要不要过来打球?我的给你打。” “不打。”外甥说。 有个球大姐没接住,大姐弯身去捡。 这时,外甥朝大姐喊去,“妈,你把手机给我,我要玩手机。” 原来他站在旁边沉默寡言,就是在等待时机开口。 大姐边发球边说,“你早上已经玩了,现在不能玩。” 他开始撒娇,“你现在打球也用不到手机。”是我和大姐不带他玩,他孤单了?但,我们叫他一起打球的时候,说是怕热,不肯下来。 大姐停下,说,“哪,你要玩就过来打球!” “我要玩手机。”外甥的声音大了几个分贝,带着闹别扭的小情绪。 “你再烦我啊!”大姐的语气并没有生气,而是故作吓唬。 我实在不明白,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外甥怎么会这时候闹情绪,大概是想让大家多宠爱他吧。 我说,“来,舅舅给你打球,看你和你妈妈谁厉害。”我走过去,把球拍塞到他手里,他甩手,没接。 是听到楼下有不愉快的声音吧,父亲也下了来。 父亲的身影出现时,外甥故意提高音量,“我要玩手机~。”他拖长了尾音,有点要哭的音腔,不知是真的委屈得要哭,还是假装出来想得到外公的支持。 “怎么了?”父亲问。 大姐说,“撒娇啊。给他打球又不打,偏要玩手机。小孩子玩那么久的手机,迟早要近视。”大姐说后半句话的时候,是朝着外甥说的。 父亲说,“听话,你上午已经玩了,现在就不玩了。” 外甥一言不发。 父亲牵过他的手,说,“上去陪外公看电视好不好?”父亲的语气,有着疼爱,有着关心。 外甥跑开了,跑向邻居的门前,又跑进了两屋之间的小巷里,他似乎是没意料到这个小小的请求妈妈都没满足他,连外公也不帮他说话。 父亲急忙追在他后面,“别跑那么快,外公追不上你了。” 父亲六十岁高龄,又穿着拖鞋,根本跑不快。他跑起步来,裤带里的手机一晃一晃的,他左手按着裤带里的手机,右手向上弯着,一大步一小步的交替着往前跑。 因想快点追上外甥,他的脚抬得很低,拖鞋的后脚跟几乎是挨着地面摩擦着。父亲跑得手脚极其不协调,显得十分机械,如同是被丝线牵扯的木偶。 父亲跑得十分的笨拙,他也曾是跑得飞快的少年啊。 “外公追不上你了。”这句话更是让人觉得不忍、心酸。 父亲拐进了小巷里,我和大姐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二人出来,便走过去看一看。 巷子里,外甥靠在墙壁上,微微低着头。父亲半蹲着,右手轻轻的放在外甥的肩膀上,父亲的头微微偏向一旁,一脸慈爱的看着外甥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