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的可看性几乎为零,节奏一如法片主流,几乎拉扯拖沓。如参好莱坞警匪之义评价,显然不忍卒睹。结尾被敌对帮派和警方联手摆了一道的文图拉,选择了一个所有悲情黑色狂徒的必经之路:有债必偿。于是杀死下套者万死不辞,独闯虎穴也要自证名誉。 西蒙斯和文图拉显然是有双雄设定的倾向,只不过没有按照好莱坞套路的“表现性放大”来完成建设。二人的惺惺相惜也最终体现在歹徒伏法的道德裁决背后——西蒙斯故意将文图拉逼迫局长做的陈述遗落在地,让媒体来还早已呜呼的亡命者一个清白。当然,这个清白也是在歹徒评价体系里的“黑色纯洁”,即便双手染血,当街袭警,也不能卖出节操。这样的黑色法则,就是梅式所言“警匪片是悲剧的唯一现代性形式”的真谛所在。虽言得痛快,但在开头,梅尔维尔仍旧要像他其他的作品那样,鸡贼地强调:不做道德评判,列为看官自辨。 事实上,梅尔维尔所持视点,几乎与好莱坞无二:尝试在不法之徒的灰色道德上开掘对于普遍伦理的反常超越。只是梅尔维尔的工艺是:刻意用强调性的冷峻试听风格来压制人物个体性的外溢,相比大洋彼岸层出不穷的“小凯撒”、“蒙大拿”等极端性格主导的偏激设定,梅尔维尔显然不愿意让他的英雄大张旗鼓、颐指气使。 文图拉和德龙都是冷面先生,一头金发的杜切斯尼虽有强烈的赌徒性格但时常冷静低迷…梅尔维尔的序列里,几乎看不到张牙舞爪的狂热,由此,当一个沉默寡言的叛乱分子最终走投无路时,最大化的宿命感就蓬勃而出。好莱坞所建立的性格黑色电影,最终仍是要为诗意正义的社会谴责作配,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突出乖张性格多行不义而终遭制裁的合理性。而梅尔维尔,总是静立一旁,却在不声不响之间给这些眼见成功在即的低调先生们以最出其不意的例外。 在某种意义上,梅尔维尔甚至是史拉德意义上的德莱叶或布列松——以巨大的间离能量忽略了本身戏剧潜流的存在,又在观众对于文本叙述不在有任何情感上的充足时,骤然打碎这种断裂,进而完成其戏剧力量的全部支配。虽然没有前二者如木偶剧一般的极端,但在风格的意义上梅式仍然追求的是一种影像内涵与影像的分离。当然,或许呈现给我们的,只能是警匪类型与类型创作上的质料分离,其来源或是一种属于新浪潮的“业余质感”,但不可否认的是,梅尔维尔在警匪电影类型上所作的来源于悲剧而又抛弃了悲剧性的阐释,注定让他的名字在电影史上,与众先贤同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