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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单亲家庭，虽然他今年才刚满十六岁，可他的父亲已经年过半百。 要上高中报名的时候，当时几乎所有学生都是自己来报名的，只有少年罕见地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他躲在老父亲的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虽然看得出来这是个“问题少年”，学校还是很勉强地登记了他的名字。 开学典礼上，有同班同学问他：“和你一起来报名的人是你爷爷吗?” 少年用几乎是平时两倍的音量说道：“那是我爸爸!” 说完这句话，少年瞟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的父亲，仿佛生怕他听到。虽然父亲并没有望向他这边，但是可以从他的神情看出，父亲感到很欣慰。此时，少年的眼里闪过一点光。他知道父亲喜欢他这样做。 时光荏苒，两年后少年满十八周岁，已经是成年人了。高二那年暑假，学校为了动员家长督促孩子学习，特意组织了家长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叛逆心理来得晚了一些，此时的少年常常和父亲“唱反调”。 那是父亲在去往学校洗手间的路上碰巧听到的。 “刚才那个人是你爸爸吗?” “不是，是我家亲戚。” 这孩子，该不会是这两天和我闹矛盾了……父亲正想着，忽然看到班主任叫住了少年：“你的父亲呢?我有事找他。” “我，我爸……” 少年支支吾吾的样子。 “老师你好，我是他父亲。这孩子平时受你照顾了不好意思。” 父亲看了一眼少年，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家里以后，父亲破天荒地教训了少年一顿，为的是他最近经常找同学打架的事情。少年也不说话，收拾好东西就冲出了家门。 “好，你走了就别回来!” 但是少年还是回来了。跟少年一起回到家的，还有一位刑警。 原来，父亲只是少年的养父。少年是他在五年前从街上捡回家的。由于父亲一直孤身一人的关系，他将少年视若珍宝。可是少年很清楚地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毕竟他杀害了常常家暴他的亲生父亲。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少年都知道世界上大部分的人情世故，他们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什么人对他是善意的，什么人对他是恶意的，分辨出什么人比较小气，什么人比较慷慨等等。但是他们会妄想通过耍小聪明来钻空子，觉得解决事情没有什么困难的，同时也会比较以自我为中心，懂得很多道理，却无法真正了解社会规则。 此时的少年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他原本以为满十八周岁，获得了新身份之后就“解放”了，于是急于逃脱这个悲哀的家庭。其实他很不喜欢家里油腻腻的饭桌，到处乱放的脏衣服，以及……朴素老实的养父。 当他看到养父悲哀的神情时，少年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他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出于同情心，刑警破例答应少年第二天回警局自首，之后便离开了。 “你会不会饿?” “嗯。” 父亲下了碗面条给少年。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父亲也没有多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衣物。 忽然少年发现父亲把他自己的外套也放进了行李箱里，不禁觉得奇怪，问父亲是怎么回事。 “我们逃跑吧。”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我刚才想了很多，你总那么胆小，怕你进了监狱会被欺负。”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还想到你总是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大声唱歌，虽然你根本找不着调子。” “那我们这是要……” “我考虑过了，我们逃跑吧，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故事的最后，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追查的刑警也只能追寻到乡下的一座山上，之后就再也查不出任何消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