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们伤透了母亲的心,但你们还是我的乖孩子。自从你们成年后,家里便容不下你们匆忙的身影。你们对我们二老不管也不问,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让我们给你们汇款。 确实我们家并不富裕,满足不了你们对物质的极大需求,但你们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对待生你养你的父母啊。记得男娃子小的时候,得了急性肺炎,我和你爸非常着急,送你去医院治疗,但费用极其昂贵。当时我们没有太多的钱,在交费时,医院要现金,我和你爸没办法,便将四头刚买回的小猪卖了给你做了医疗费,你才得以脱险。 但就在这一年,我们家成了最难过的一年。我和你爸硬挺过来,我们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让你们饿着。女娃子小的时候,正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们家却连学费都没有。不得已,我和你爸去找隔村的赵老六,用借高利贷的方式,借款让你上学。为此,我们家虽不敢说难过,但也不好过,背上了债务。 当你们长大后,社会也好了,各方面也都优越了。你们便步入了社会,自己挣钱去了。 我和你爸感到很欣慰,希望你们姊妹俩能出人头地。可是你们的所作所为让二老彻底伤透了心。你们俩的工作也不差,可是你们却还伸手向家里要钱。我和你爸实在想不通。但从你们偶尔回来一次的穿着上,我和你爸明白了一些。男娃子梳着偏分头,胳膊上还有一条龙,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叫做刺青。穿着安迪达斯的休闲服,一条报喜鸟西裤甚是好看,就连皮鞋也让我们不认识,旁边有一行外国文字,难不成你想出国了,就连中国你也呆不下去了吗? 女娃子那就——头发直接变色了,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就这样终结了,取而代之是一头黄发。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妈都不敢认你了。我们老祖宗八辈也没出现像你这样的一个啊!上身穿着暴露,女人的两个宝差一点就全露了,我和你爸劝你换一套,你说这是流行,大城市的女人都这样。 弄得我们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下身就更离谱了,一条牛仔裤从上到下就有九道大疤痕,这使我和你爸差点没晕过去。现在我们家条件还是可以的,你怎么还穿乞丐的裤子?不解,难过?你却理直气壮的说,这叫艺术。不知什么时候,敢情艺术变成了叫花子了! 脚上鞋子更夸张,光鞋底就有十多公分?甚是难看吧? 每次回来,你们都住不了几天,就又急匆匆走了。你爸很难理解你们,你们走后,就茶不思饭不想,没办法,我们商量着去你们工作的地看看。安顿好家之后,我们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去你们工作的地方看看你们的情况。 到了火车站后,我和你爸刚出来便遇到了一位热心的老大妈。她热情招呼我们去她那里住宿。盛情难却,我和你爸只好去了。谁知第二天,你爸的上衣兜里二百块钱就不见了。问打扫卫生的见没见,那个看上去不屑一顾的卫生员,理都没理,我们没办法只好走了,没证据啊。走在大街上,我们看到了城市的繁华,我和你爸从来没进过大城市,看到眼前的一切,我们呆了,也明白了。 我们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不愿回家,不愿和我们说话。正思索着,一位开小轿车的司机叫住我们。他热情的问我们去哪?我们拿出了你曾经在电话上说的那个地址给他看,他说很近的,让我们上车,他带我们去。我们跟着他去,谁知转了很多个的圈子,才到男娃子那里,车费问我们要了100多块。我们先在你工作的附近地方住下。你爸和我就开始看你的变化了。 早上,你进入一家高档餐厅吃了早餐,就工作去了。晚上你和几个穿着讲究的哥们去了夜总会。我们也想进去,可是门卫不让我们进去,可能嫌弃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没办法,我和你爸就装成打扫卫生的混进去。进去之后,我们被里面的装饰惊呆了,不知进到了那里?感觉像是古代的皇宫,更或是和珅的府邸,总觉着国家主席住的都没有这里豪华。 我和你爸一愣一愣的来到了你们的包间,从满是磨砂的玻璃缝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有沙发,有茶几,也有KTV的设备(后来才知道);在茶几上有满盘的水果,有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你和你那几个哥们正一人搂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你把一张100元大钞向那二宝中间插去,摸着,喝着,笑着,唱着;那位打扮时尚的少女更是喜上眉梢。哦,原来是这样,一瞬间,我和你爸都明白了,这就是你还缺钱的理由吧。 当我们郁郁寡欢的要离开时,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从我们身边走过一群少女,就在这群少女中有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身影。是她,是我们的那个从小孝顺,理解父母的乖女儿。一时间,如五雷轰顶,我们怔住了,大脑好像停止思考,脑子好像变成了浆糊,一点反映也没有了。 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孩子你说你要结婚,女方要房子,要车子,我和你爸就是拼着老命也要给你买。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当如何?你叫两颗操碎了的心,如何能在粘合,如何能不纠结?你说啊,说啊? 数十载光阴,数十载付出,数十载心血,数十载心忧,也养育不出这两个二十几载的浑球,也教育不出这两个二十几载的只知索取,不知回报的大混蛋。悲乎?哀夫?惨咯? 知人世间有不孝子,知人世间有伤心女,更知人世间有情意。但此时此景,此情此意却煞是费解。 一位悲痛欲绝母亲的绝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