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与女孩子家打交道,偏偏对方又是他多年来昼思夜想之人,内心自有说不出的消受,像这般近承娇躯,吐气如兰的并肩共话,不啻平生仅有,心里感念这番玉人恩泽,反倒是拙于口舌应对了!
梁莹莹秀外慧中,外表是出色的美,内里更是冰雪聪明,况乎此刻“心有灵犀”!是以,她那双妙目,只在对方脸上略微一转,已窥出了对方心意。
当下微笑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杜铁池越感窘迫,口中呐呐道:“我……我没有……”
梁莹莹一面打量着他的脸,浅浅一笑道:“小小几个冬果又算得了什么?我早就吃腻了,你别过意不去,你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可是?”
杜铁池想不到对方一猜就猜中了自己心事,当时益加发窘,不知何以置答!
梁莹莹看着他轻叹一声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其实我告诉你,你也就不奇怪了!”说到这里,她浅笑了一下,目注向杜铁池道:“——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
杜铁池当真受宠若惊,闻说之后,只点了点头!
梁莹莹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助过你吗?——难道你忘了!那两次我们见面的情形了?”
杜铁池道:“姑娘是说,那一次在天池附近?”
粱莹莹点点头道:“对了,还有今年初,你在练剑——你忘了?”
杜铁池怎么会忘了?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两次见面,对方又怎么救过自己?
梁莹莹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偶然见面的?”杜铁池道:“姑娘是说……。”
梁莹莹白着他道:“傻子!实在告诉你说吧!那两次都因为你差一点走进了我师父布置的禁地,是我特意现身出来,把你引开的!”
杜铁池这才恍然大悟——
梁莹莹道:“你没见过我师父,当然不知道她老人家的个性为人,自从她老人家在巴东败在仇家手里,负了重伤之后,这些年以来,性情大变,变得十分不合情理,就拿我日常服侍她来说,无时无刻也都在提着十分的小心,要是你落在她老人家手里……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她一再地提起她的师父,使得杜铁池对于这位未曾谋过面的老人,缅生着无穷的恐怖感觉!
梁莹莹一笑道:“——那时候,恐怕不是你一个人倒霉,就连我也脱不了于系!”
杜铁池一惊道:“为什么?”
梁莹莹道:“为什么?那时候,师父一定怪责我知情不报,少不了,要罚我禁足一年的活罪!”
杜铁池恍然道:“这么说,你师父是不容许住何外人居住在这里了。”
“差不多!”她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道:
“因为有了方才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所以我师父对外界防范得很严,并且限制我跟任何人交往——”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道:“我们不要再谈这些扫兴的事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杜铁池这时近窥佳人,对方一颦一笑,无不美若大仙,比肩共话,软语尽温,他真不禁为之陶醉了。
梁莹莹斜过眼睛也朝他一笑道:“你怎么老这么看着我嘛杜铁池顿时大窘道:“我……”
“别不自然!”梁莹莹落落大方地道:“你大概很喜欢我,是吧?”
杜铁池脸上一红,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有此一问,一时真不知何以作答!
梁莹莹睬视着他,娇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
“你不喜欢?”
“不——我……”
“那就是喜欢了!”
说着她不由得像花绽放般地笑了。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脉脉合情地看着他道:“其实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了。”
杜铁池道:“姑娘怎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
她含着笑,把一双明媚的眼睛,掠向当空的浮云,又道:“我知道你还多着呢!譬如说你病了——”像笑,又似含有深情,她逼视着他!追问道:“有没有?”
杜铁池心里一阵乱跳,面红耳赤地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