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铁池不自然地笑道:“因为不经意,受了点风寒!”
“真的?”
梁莹莹笑了笑;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虚点着他,接着说道:“算了,我也不再问,反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了!——你呀……你可真是好意思——”
杜铁池呆了呆,心里尽管是无穷受用,表面上却是挂不住。他呐呐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当然,”她笑了一下,却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的心,你也别以为我真是那么狠心!”
微微低下了头,她缓缓地又道:“我也很喜欢你——”
杜铁池大吃一惊,紫接着心里一阵狂喜!禁不住表情为之一呆!
梁莹莹抬起头,她那双明媚的眸子,落落大方地注视着他,一派天真纯朴俨然不着一些世俗的矫扭做作。这种神态,使得杜铁池也大为惊异,亦不禁自叹不如!
梁莹莹道:“这几年,一来因为我正在练习师父传授我的‘无涉坐功’,不能分心;再者,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所以一直不曾现身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
杜铁池摇摇头,他心里感触万千,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表达自己才好!
梁莹莹忽然笑道:“那就好——你听我说,我师父由昨天开始,每天潜心静坐,研习一门新的心诀,再也不会出洞府一步,而我的功课也暂时告一段落,今后我就可以常常抽时间来找你玩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呆了一呆,失声道:“你真的明天要走?”
杜铁池摇摇头,呐呐道:“我还要想一想!明天再告诉你!”
梁莹莹道:“我希望你不要走!万一你走了,我会很失望!以后我就更寂寞了!”
杜铁池自从发现到她是个不惹世情的纯朴女孩子,心里不禁对她更增情爱,也就对她开诚相见:“你没有朋友?”
“没有!”梁莹莹道:“最近十年我师父督促我功课忙极了,哪有时间交朋友?再说,师父也不允许我随便和人家来往……有时候我作完了功课,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洞府,真是闷死了。”
她说到这里,不禁回眸看向杜铁池,天真地一笑又道:“你不知道自从第一次我看见你以后,心里有多高兴,我一面练功课,一面又怕你走了,只要一有空,我就偷偷地来看你,看见你还没走,我才放心!”
她一派天真地说出了这些,杜铁池深受感动!
他感慨地道:“听你口气,姑娘目前分明已是飞仙剑侠一流的人物,而我——!我不过只是个凡夫俗子,岂能与姑娘论交往?”
梁莹莹道:“所以我说我们有缘呀——”她一面打量着他,道:“你也不要这么说——
我看你不像是一般的寻常人物,也许是你的机缘还没有到——”忽然一笑,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先传授你一些入门的功夫,你每天按时勤练,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打好了根底!那时候,我再找个机会跟师父说,也许她看你根骨好,就收你为徒也不一定!”
杜铁池不禁喜道:“真要这样,姑娘可就对我恩重如山了!”
梁莹莹开心极了,道:“我们就这样做,明天一早我就来看你,传授你入门的道法——
有我在旁边指导你,一定进步很快!”
杜铁池虽不知她到底功力如何,可是由以往三次见面过程里,已可断定她绝非常人,是可认定——他也曾听过有这类的传说,知道这等仙缘,极难遇合,俗谓:“一人成道,九族升天”,正是这个道理!自己在深居雁荡五年之后,竟然会有此遇合,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这么想着,他不禁大为兴奋!
梁莹莹也似乎很高兴,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些很为新奇的事,灵山空旷,和风无波,不觉日影偏西,遥见那半天红日斜挂,渲染了半天的红霞,一群鸿鸟,缓缓由眼前翱翔飞过。梁莹莹忽然“啊呀!”一声,道:“糟了——光顾得跟你说话,竟然忘了回去了——我走了—
—”说着由石上站起,叮嘱杜铁池道:“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杜铁池未及说话,即见她左腕轻起,一泛青霞自其袖内暴射而出,连同她直立的身躯,一并化为一道经天长虹,瞬息长空青冥,不过闪得一闪,已隐入高岭极峰,目不得见!
这番景象,直把目睹的杜铁池吓得目瞪口呆一一好半天,他才转过念头来,心里好不庆幸,看来这梁莹莹虽是年纪轻轻,分明已具有甚高的道法剑术造诣,自己得友如此,诚然是可喜之至!
这么一想,他顿时打消了明日离山的念头,却飘起了一番雄心壮志,决心叩开这“大化造人”的仙学之门!
当下匆匆返回草舍,把已经整理好的书籍杂物,又重新归置原处,真恨不能马上就到明天早晨,快点见到她,面聆一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