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直子回到家里时,发现客厅里似乎有人在。
原来是千加子一个人坐在起居室的固定脚炉旁,显出一副十分无聊的样子。
直子害怕一旦坐下来就会磨磨蹭蹭什么也干不成,便拿来花瓶,马上插起花来。
“千加子,你把这个找个地方摆起来。可别放在客厅的壁龛里,还有门厅啊。”
听到直子喊,千加子这才转过眼看到花。
“那放在哪儿啊?放咱爸的屋里?”
千加子去放花了。直子穿着长衫外罩,也没脱掉筒裤,便把脚放到了脚炉下面。她感到背上一阵一阵发凉。大概是感冒了吧。
“来客人了?”看到千加子回来了,直子问道。
“是和眼店的。给惠子姐送外出用的和服来的。可好看啦,你看看去。”
直子不想动。
“我肚子饿了,还有点儿冷。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做好吃的啦。”
“咱姐呢?”
“去买滑雪用品了。”
“滑雪,是和真山先生一块儿去的吗?”
“好像没请英夫先生去。”
“真的。”
“咱姐说啦,她这是去和青春告别。”
“能这么说吗?”
“咱姐前脚刚走,英夫先生就来电话了。”
千加子一直想上短期大学的国文专业,因为她的两个姐姐都说学生时代是最快乐的时期。
期末考试是判定有无升学资格的一种标准。现在,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刚刚结束,千加子正处在最快乐轻松的时候。
“听说插花的师傅和真山先生是亲戚。”直子说道。
“她突然提起了咱姐的事儿,真把我吓了一跳。”
和服店的人好像已经走了。宫子手臂上搭放着那套美丽的和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进来后,宫子把和服展开搭放在红漆的衣架上。
白底的和服下摆、袖子、肩上绘着梅树,显得十分华丽。
“这是手绘的。有点儿新年穿的衣服的味儿吧。”
宫子显得十分高兴。
“就像妈妈要出嫁似的。”
千加子声音清脆地说。
“你别说,还真差不多。惠子有点像你爸爸,一点儿也不着急。我还以为她今年不去滑雪了呢……真让人替她着急。”宫子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间。
“嗳。”
千加子温暖的手放在了直子的手上。
“咱妈不是去过真山家里嘛。后来,咱姐的事儿就一下子办了起来。咱姐大概是为这事儿在闹别扭呢。咱姐整治英夫先生,你看是不是为了试试自己的力量?”
没想到转眼之间妹妹已经这么成熟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直子正在出神地想,千加子又说:
“不过,英夫先生能当我姐夫,我还是挺高兴的。”
宫子在厨房里喊直子过去。直子让千加子替自己去,自己坐在脚炉旁一点儿也不想动。
身体暖和过来了,直子又开始感到了头痛。
晚饭摆在了眼前,可直子却没有一点儿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