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棠和云铮骑术精绝,那两匹健马更是万中选一的良驹。
奔行不久,他两人便已将另外十余骑全都抛在身后。
铁马骑士遥呼:“你兄弟快走,我们挡住追兵!”
于是后面的马奔行更缓。
冷一枫、盛大娘,两条人影纵身一掠,便已追上了最后的一匹铁马。
冷一枫身躯凌空,一掌击向马上人的后背,他掌力虽不以威猛刚烈见长,但凌空下击,亦有雷霆万钩之势。
盛大娘右手扣住一把银针,左手鹤顶拐杖凌空刺出,杖头鹤首急点马上人灵台、命门双穴。
这两人左右夹击,威势是何等强猛,想不到马上人却笑了,偏身钻下了马腹。
他的身法又轻松又漂亮,以骑术而论,中原武林已无他的敌手。
盛大娘厉叱:“哪里走!”
铁杖急沉,直击马背,她掌中的这一条拐杖是南海寒铁所铸,一杖打实了,铁人铁马也受不了。
“盛大姐,杖下留情!”
盛大娘手腕回挫,“悬崖勒马”,硬生生撤回了杖上的力道。
铁杖轻击在马鞍上,“卜”的一声轻响。
一条矫健的人影,已自马腹下钻出,一脚跨上马鞍,一手勒着缰绳,健马长嘶一声,顿住脚步。
冷一枫、盛大娘脸色都变了:“司徒笑,是你?”
这个人面如满月,终年带着微笑,也是大旗的强仇大敌之一,武林中的名侠,江湖中的巨富,落日牧场的场主司徒笑。
跃马施箭救出大旗门徒的人,居然会是他!
冷一枫和盛大娘都气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叛盟背誓,归到铁血大旗门下了么?”
司徒笑大笑:“我纵有此心,他们也容不得我的。”
“那么你难道疯了?”
“盛大娘一代奇女子,难道也猜不出小弟今日所使的奇计?”
“什么奇计?这样的奇计你不使也罢,我们好容易困住大旗门人,你却纵马将他们放走!”
冷一枫冷冷道:“我也想听一听司徒兄的奇计到底是怎样奇法?”
另外十余骑已小跑驰回,雨势渐小,天色虽阴暗,却已将黎明。
司徒笑道:“纵虎归山虽不妙,但却是放线钓鱼之计,两位如果还不明白,且寻个避雨处待小弟从详说来。
最近的避雨处就是寒枫堡,最好的避雨处也是寒枫堡。
大家坐落花厅,司徒笑才解释:“铁血大旗门是武林奇兵,天下各门各派,无不惧他三分,不但为了他们武功自成一家,更为的是他们行迹飘忽,剽悍骛猛,近年来他一门虽远遁边外避仇,你我又何尝有一日不在担心?”
他一直都在笑:“这次铁血大旗重来中原,主要是对付我们五家,以两方实力相比,谁优谁胜,各位想必是早已了然的了。”
冷一枫、盛大娘都闭口不语。
“大旗门实力虽难估计,但他门下弟子一向不多,寡难敌众,我们五家若是联手,他们就死定了。如果单独一家与他相较,我们就死定冷一枫冷笑:“除非有叛盟背誓之徒从中作乱,否则我五家自是联手对敌,生死与共!”
司徒笑面上笑容不改:“我们五家距离最近的也在数十里外,平日虽然声息互闻,危急时却援救难及,铁血大旗门来去如风,一击不中,便全身而退,他一击若是中了,那怎么办?”
冷一枫、盛大娘面上也变了颜色。
司徒笑却仍在笑:“何况你我纵能将大旗门击败,但只要被他门下弟子逃出一人,你我仍是食不能知味,寝不能安枕,铁血大旗门下那种强傲不驯、百折不回的决心,难道还有谁未曾领教过?”
每个人都纵然动容,因为每个人都想起了铁血大旗门那许多动魄惊心、可歌可泣的往事。
过了很久,盛大娘才问:“以你之意,又当如何?”
“集合全力,将大旗门连根诛绝!”
“他在暗中,我在明处,难道你我五家终日聚在一处,专等他们铮来不成?”
“我们五家若是聚在一处,他们就不会来了。”
“正因如此,才无法可施。”
“怎么会无法可施,他不来找我们,我们难道不会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