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谈不厌的是,阳华,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到我既觉得他陌生,又觉之熟悉。 他不是常规影视剧里常见的标准的男主,却可能与我们在生活中擦肩而过。
我同朋友说,简直难以相信,我居然看时装剧有这种感觉,对于男主,不是舔颜爱慕,而是会心一笑,还有羡慕与心疼。这一刻,我代入了他。 他简直是世界上另一个我,托大些说,是许多我看见的风华正茂又身处迷惘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什么样的呢?那是从小被赋予了梦想的,包括亲长的;也是从小被赋予了优良品德的,包括以德报怨、愈挫愈勇;还是从小被赋予了乖巧的,包括和谐孝顺、勇敢守成...所有的赋予,用爱包装好,送到年轻人面前。 捧上这些的人还说,年轻人嘛,就应该积极向上,年轻人要结婚生子,年轻人应该既能干又肯干,年轻人应该既聪明又不怕吃亏。 年轻人当真潜力无限,可年轻人也无时不对这个奇怪的世界产生迷惘。 曾有一段时间,丧文化很流行,彼时我还小,很不喜欢。我不解丧文学矫情的原由,毕竟那时候我满腔热忱,相信只要长大了,就能大展身手。 好在后来长大一点,如我一般的年轻人已进阶到了另一种状态,我们害怕自己不够努力,我们害怕别人努力,我们最怕别人比自己努力,我和朋友开玩笑,我们简直陷入了集体的“囚徒困境”,渐渐大家都意识到了,称呼这种困境为,“内卷”。 其实年轻人不是怕吃苦,只是想问为什么?想问还需要做什么?想问要做到怎么样?就像最恐怖的不是灾难来临,而是不知灾难何时降临。我们疲倦,我们迷惘,我们惶恐。 为什么我们不能换一种方式,为什么我们一定只能如此。我们呐喊着。我们为此想出了昏招——“躺平”。 可是,我们真的能心甘情愿或理所应当地摒弃我们从小被赋予的那些继而“躺平”吗?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又无数次怯懦地否认,所以,阳华的出现,让我一开始十分羡慕,我羡慕的不是他的“躺平”而是,坦然。 他可以坦然的过“奇葩”的生活,可以坦然的说那些“不着调”的理论,可以坦然的说出“负担不起”。 不过,剧集进行下去,我对他的羡慕渐淡,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因为我发现,我以为他进阶成了刀俎,没想到他与我一般,不过是生活的鱼肉。 生活的信念本身依靠很多爱而存在,阳华在受到巨大挫折以后对世界对社会是产生了怀疑的,他再难以信任生活的爱,所以他放弃了向外寻求庇佑,转而向内维护自己一人,这或许是一种紧急避险。 阳华的饰演者,演员许凯对阳华的解读很精准:“他为了自愈伤口选择不再计较。”这就是阳华,不再计较,不是原谅,而是为了自愈伤口将一切合理化。 再如房思琪在她的乐园中,哄骗自己爱上侵犯她的人,不是斯德哥尔摩,只是为了修补残碎的信念,文学信仰已然消失,一旦生存信念崩塌,山崩地裂。 阳华以自己的感知为主,营造了合理的逻辑体系麻痹自己,一套又一套的理论铸就了他的安全感,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并且通过这种自洽,与这狡猾的世界暂时休战。 他在这个阶段主动抛弃了很多习得的社会化的概念,斩断了一些不必要的社会联系,他不再守护约定俗成,于是短暂的不再对魔幻的世界感到迷惑,一切事物只有符不符合他的原则,合理或者不合理。把生活里的一切套用到自己建造起来的模式里。他在夜里主动闭上眼睛,于是不再恐惧黑暗。 一切都是不完美的完美,直到出现了一个意外,有一个叫秦施的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他爱上了她,备预不虞。 爱上一个自己以外的人,这无疑会带来崭新的社会关系,无疑会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体系,他无所适从,又不得不,因为他依旧向往着光。 他遵循光的脚步,小心翼翼,体系在瓦解,陈年旧伤也将展露人前,可他又为此,甘之如饴。 这个陈年旧伤就像糖衣里的炮弹,不知何时引爆。或许,他不会选择大家希望的那样,绝地逢生,王者归来,但他终究得经过内心信念的涅槃,才能再次拥抱三十而立的人生。 我曾设想过年轻人长大的样子,我无法不心疼二十八岁的阳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