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说:“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也无聊,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取车吧。”
两人起身,拿上包和外套,一起下楼。他们走出“l920”不多远,迎面两个卖花的小孩围上来一迭声地胡乱纠缠道:“先生,买把玫瑰花送给这位小姐吧,你看她多漂亮!”
两人不理睬,加快脚步朝前走,不料其中一个小孩用脏兮兮的手猛地抓住拉拉米白色的大羊毛围巾,另一个干脆蹲下身去抱住拉拉的腿,拉拉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陈丰!”一面自己挣了两下,没想到抓围巾那孩子的胳膊还有几分小蛮力,一时没挣脱。陈丰忙回身拨开小孩的手,护着拉拉快步走开。
说来也巧,邱杰克这晚恰好和王伟一起也在长堤附近一家酒吧应酬,他和王伟分手后,自己一个人沿着珠江边散步。本来,邱杰克在夜色中不曾留意周围,猛然听到前面拉拉叫陈丰那一嗓子,他愣了一下,一抬头,正看到陈丰拽开花童,然后一手护在拉拉背后,拥着拉拉快步走开。珠江上的夜风吹拂过邱杰克的脸颊,他若有所思地站住了。
……
王伟要回北京了,邱杰克去酒店送他。王伟把他引进房间,两人聊了几句,王伟很快就发现邱杰克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就笑着问他:
“你怎么了,干吗欲言又止呀?”
邱杰克摇摇头说:“没什么。”
王伟笑了笑说:“好吧,等你想讲的时候再讲好了。”
邱杰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掂量了两天的话说了出来:“王伟,前天晚上和你分手后,我看到杜拉拉了。”
王伟正收拾文件,愣了一下,手上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一年多了,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杜拉拉”这三个字,他背对着邱杰克平静地说:“哦,她还好吗?”
邱杰克谨慎地说:“隔着几步远,我没和她打招呼,她正跟陈丰在一起。”
王伟没再说什么。
邱杰克解释说:“估计他们当时刚从‘1920’喝了酒出来。几个小孩纠缠他们买花,后来陈丰陪着她走了。我只是瞧见了他们的背影。”
王伟“嗯”了一声不表态。
邱杰克提醒说:“王伟,大公司的人一般都还比较好,陈丰的人品我也信得过,可是他毕竟是有家有口的男人,拉拉和他走得太近乎不好吧。”
王伟不爱听了,他转过身来告诫说:“杰克,别乱讲人家是非呀,他俩在工作上一直合作得挺好的。亏你还是做销售的,人家不过一起喝一杯能让你想那么多。你就没请杜拉拉喝一杯的时候?”
邱杰克笑道:“你看,我一试就试出你来了。你还是护着她的。”
王伟笑笑,继续收拾行李。
邱杰克劝说道:“我看拉拉挺好。别人看不出来,我还不知道吗,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为什么到了广州也不和人家吃个饭呢?”
王伟不喜不怒地说:“我惦记谁呀?我不想再和DB的人打交道。你不也一样吗?”
邱杰克不以为然道:“我只是不想再和DB这家公司打交道,DB的同事多半还是不错的人。再说,杜拉拉又不会永远是DB的人。”
王伟不说话,邱杰克很想追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可王伟不是那种你能追问他私事的人,哪怕关系再密切也不行。他只好说:“你自己考虑吧,可是我看你这一年多就没有真正开心过。总让人觉得你丢了什么似的。”
王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谢谢你的关心。现在我只想着怎么把咱们这个公司办好,暂且没有精力考虑别的事情。人这一辈子,不是总有好运气等着你的。杰克,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邱杰克叹了一口气道:“顺便告诉你一下,听张凯说,拉拉最近压力很大,DB搞薪酬宽带制,拉拉现在的老板曲络绎不太重视她,她被定在经理级别的最低一级,比别的HR经理足足要低两个层级。这要是低一级还好说,低了两级,心里能是啥滋味?要不是南区的几位大区经理都和她关系不错,我看她会很尴尬的。”
王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想什么。邱杰克批评道:“王伟你这个沟通方式真的不行。拉拉也是头著名的倔驴。你俩EQ都太低了。‘爱’要说出来,你就不能说出来吗!”邱杰克是个急性子,他越说越替两人着急上火,双手不由得使劲在胸前比划着往外掏的动作。
王伟被他逗笑了:“什么爱不爱的,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这鸡皮疙瘩都掉了人家一地毯了。当初你进检察院,难为拉拉窜上跳下地想捞你,她真是没白操心,看来她还是比我会做人。”
邱杰克不爽地转过身去看电视,不搭理王伟了,电视上正在播放汤姆斯杯羽毛球赛,王伟跟着看了一下说:“中国现在真是越来越像大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