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商量件事儿。市一机准备整个搬迁,那地块打算综合开发房地产项目。郝姐今天跟我说市一机的申总和杨总找她谈话,让她过去管销售,她想拉我一起去。我问你,申宝田和杨巡那两个人口碑怎样。”
钱宏明自然不敢怠慢,想了会儿,慎重地道:“两人目前在本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杨巡是外地来的暴发户,申宝田正规些,口碑也更好些。关键是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财力把那片地开发起来,听说他们两个买那块地都差点倾家荡产,欠了银行好多贷款。”
钱宏英笑道:“你就直说吧,我能不能去那儿。”
钱宏明也笑:“姐心里早有主张了,还需要问我?你说吧,第二件是什么事。”
“鬼祟,掏你一句话有这么难。我当然不去,最好郝姐去,她的位置正好腾出来给我。我打算等郝姐一只脚去那儿站定了,请我们老总吃饭谈谈这事儿。现在哪家餐厅小单间豪华点儿?”
钱宏明闻言心里一颤,“我替你去吧……”
“钱宏明,你想哪儿去了?!”钱宏英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我那么贱?”
“没,姐,我没这意思。你请老总吃饭总得送礼,这种事还是我们男人喝几杯下去更容易谈。”
“钱宏明,你连我也哄着,我不是你那个小姑娘老婆。你给我实说你想哪儿了,今天不解决这问题,你别想走。”钱宏英将椅子一横,拦在房门口。
钱宏明拿姐姐没辙,左手搁嘴边与姐姐对峙好半天,才犹豫地道:“我希望你断绝与柳石堂的任何交往。”
“这不结了,你也不怕这句话闷心里闷出癌来。我跟柳石堂没关系,但既然他介绍朋友来我这儿买好几套房子,我没有不记情的理儿。再说了,他即使老婆跳河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没把我交出去,我得罪他有好处吗,鼓励他翻脸抹黑我吗?我得敷衍他。我的事你别管,你不用去他儿子面前献殷勤帮我积人情。”
“我不是那意思。姐你相信吗,柳钧见面先跟我道歉。谁都可以道歉,唯独不是他。”
钱宏英大惊,“不会老滑头生出的儿子是傻大头?”但钱宏英随即刷了弟弟一眼,“因此你就鞍前马后地企图赎罪?”见弟弟低下偷去,钱宏英也低头叹息。“我害了你。你回家去吧,我问清楚了。”
“姐,别这么说。柳钧是个好人。”
“知道了,你别太委屈自己。走吧,走,磨蹭什么。”
钱宏明只有离开,从小父母病弱,姐姐就跟是他的妈一样,他一直很听姐姐的话。但走出门,他发了半天呆,又不想这样子地就回家去,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他就转去夜总会,一个人闷声不响看完全场歌舞,才默默回家。那时候妻子已经睡着,红润的圆脸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