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应该是在预算范围内,寻找最有设计感的车子。”
“那么你在开车的时候,会不会脑子里飞快计算最佳输出功率,最佳扭矩?”
“原来你问半天,是在给输车找理由啊,呵呵。”柳钧见停车场左右无人,几乎是漂一样地将车停进车位。申华东看见,远远给一个口哨。等柳钧拉车篷的时候,申华东走过来跟梁思申耳语。
“我们进包厢当然报出你的大号,可等好久,要茶水,没有,要小毛巾,也没有。我想有古怪,先跟你说一声。”
梁思申无奈地道:“我说不要来,你偏来。这样吧,我回家去吃,你跟领班说我走了。”
“杨……要不我跟杨巡说一声。”
“不是他。算了,我别惹他大哥生气了,还是自觉点儿走吧。”
“一起走。”申华东一个电话打给里面的人,里面人立刻拎包出来,上车离开,瞬间,停车场空了一大半。
柳钧莫名其妙地载梁思申慢慢启动,滑出停车场,“好像是老板娘追出来。”
梁思申回头看一眼,立即拨通老板娘韦春红的手机,“韦姐,没关系的,我去别家了……”但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嘈杂,随即断线。梁思申这才翻了一个白眼,将手机扔进包里。
“杨巡?”柳钧终于忍不住问。
“杨巡真可怜,做一回坏事就给人记住了,呵呵。不是杨巡,人得意时候耍流氓,失意时候才会耍无赖。”
柳钧当即想到他爸的车子,前阵子又被戳了轮胎,跟春节那次一样,现场留下钢针一枚,四只轮胎全报废。他当时也不怀疑杨巡,因为觉得杨巡这人如果要跟他过不去,就一定会让他知道是杨巡下的手。这回他爸闹到物业去,要物业赔偿损失。物业只答应以后他们的车停到小区的时候报备一下,一边保安随时留意。他爸于是雇人在车子里蹲守三夜,结果那三天车胎平安无事。于是父子两个怀疑戳轮胎的人就住在小区,能密切留意车子的动向。能是谁呢。
梁思申也是闷闷地左思右想,忽然想到刚才回首时候看到豪园二楼一扇窗户里面探出的人头,似乎是杨巡。想到这儿,她脑子猛然充血,再也无法保持刚才若无其事的心态。“小柳,请停路边,你自己去东东那边,跟东东说我不吃了,我回去一下豪园。”
“你的臂力……我怀疑你一时半会儿不能安全开车。我车夫做到底,放心,我会几下拳脚,到地儿可以给你做保镖。”
梁思申吃了一惊,“我又不是去打架。”
“可是我看你早已虚拟着把头发扎起来,把袖子挽起来,把刀子磨得‘嚯嚯’响。”
梁思申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心平气和。”
“那么……我们不拐进去了?”柳钧无视梁思申的要求,将车子缓缓划过豪园的大院门。等离开一段距离,才道:“跟亲朋好友计较最没意思啦,我有血泪教训,我跟爸爸当时为妈妈的去世计较了七年,最后一听说爸爸身体不好,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回国了。感情与理智彼此对立,很感情就不讲理智,很理智就没有感情。跟用感情维系在一起的人论理,那在物理上叫无用功。”
梁思申一直看着车窗外明明产权是她的,她却进不去的豪园,郁闷地道:“我不高兴,怎么办?总不能老是让我一个人不高兴,对吧。”
柳钧闻言吓了一跳,这是高贵的梁思申说出来的话吗?他不由得扭头仔细看梁思申一眼,仿佛这时候才看清,人家也不过是个不知有没有比他大的女孩子。“兄弟愿效绵薄之力,充当一小时沙袋。”
“呸,趁我手上没力气,送便宜人情。”
“沙袋没说不准用脚踢沙袋。”
梁思申终于笑出来,答应在一家酒店下车吃中饭。柳钧心想,这人不难伺候啊,看起来难伺候让人仰望的应该是她先生宋总。拿到菜单,柳钧懒得操那个心,让梁思申去点。梁思申点香椿豆腐、马兰笋丁、油爆河虾、香茜鱼片汤,便罢。柳钧心想难怪手上没劲,他赶紧抓住服务员又添八宝香酥鸭半只,香辣兔丁一盘。梁思申只是看着,等服务员离开,才道:“我讲个故事佐餐,可以吗?”
柳钧心想,她是想借故事出气了,“只要不是拿我当沙袋,我都是真心实意拥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