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钧至此终于有点儿明白了,抓着啃到一半的鸭翅膀,道:“你在生宋总的气,又在为宋总开脱。”
“工程师们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精确?”
“不管怎样,你得承认工程师们是一个不错的物种。”
“确实不错,很不错。”梁思申抓紧时间在接通一只手机来电之前,笑嘻嘻表扬了一句。但等看清来电是杨巡的,不由得脸色一沉。
杨巡在电话里赔笑解释说自己虽然在豪园,可他在那儿与朋友搓麻将喝茶,与雷东宝的情绪完全无关,雷东宝只是有误解,别无其他想法,他也在帮忙做雷东宝的思想工作,现在才能脱身给梁思申打电话,请梁思申千万息怒。
梁思申耐心听完,道:“你们两个,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说完,就把电话掐了。但一想又不对,自言自语道:“豪园只是一家饭店,杨巡搓麻将喝茶干嘛去那儿?”
“去年底严打时候,我见到杨巡与一帮赌徒大冷天的在荒野赌博,四周还安排有警戒。此事东东可以作证,那天他跟我在一起正好有点儿事。”
“什么?会不会明天爆出一条新闻,豪园以东海宋某为保护伞,大肆聚赌,成为我市著名地下赌博窝点?”
柳钧愣了一下,“据我了解,不会爆,报社会看看保护伞的大小,将此事捂住,先向你通风报信。”
“我的形象很罪恶。嗳,这回肯定是我先生电话,他们告状去了。”梁思申抓起又开始叫的手机,“果然是。”她走出去接电话去了。
柳钧按捺不住好奇,赶紧趁机打电话给钱宏明,让钱宏明扼要说明宋运辉与豪园老板之间的关系。钱宏明果然不负所托,三言两语下来,柳钧心中豁然开朗。心里觉得梁思申真冤,换他,更克制不住,宁可拿车将豪园撞个稀巴烂,谁也玩不成。
电话打完,柳钧连忙吃香酥鸭。这家的香酥鸭做得外酥里嫩,非常可口。可是面对一个优雅的女士,让他一边谈话一边抱着鸭子细啃,柳钧再好的心态也做不到,只好啃个大概,将不少附着好肉的骨头扔了。此时梁思申出门接电话,大好时机稍纵即逝。
一会儿梁思申进来,微微低着头,嘴角含着笑,落座前又冲柳钧笑了笑,说声抱歉,看起来心情转好。柳钧看见心说原来那么威严的宋总很会对付太太啊。梁思申一看见只剩半只鸭头的盘子,笑道:“我才出去这么会儿,你就把香酥鸭全扫啦,不行,再叫半只,我刚才只吃到一小块呢。不知道我们再叫的半只是不是刚才半只的原配。”
原来心情好,胃口也好了。柳钧招呼服务员再来半只香酥鸭。这边梁思申道:“我刚才还忘了一条,那大恩人如果又有一身纸皮灯笼一般的病躯……”
“得,无毒不丈夫,长痛不如短痛,我痛不如你痛。心里咬牙切齿阿Q一下,心情自然会好。”
“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撒气?”
“我以前以为有气总可以撒得出来,可现在越来越发现,很多事让人憋死,憋得一点儿气性都没有。只好找跆拳道教练对打去,给教练打趴下,才终于打出点儿人气来。”
“赛车也是极好的宣泄通道。”
两人越聊越投机,吃完分手,梁思申给柳钧留下电话,让以后有刺激好玩的事儿也叫上她。柳钧看着眼前细茄子一样的身材,道:“你吃得消什么运动?”
“我做过拳击,登高,探险……”她一看柳钧满脸的不信,也笑了,“给点面子哦,我生孩子前可是运动好手。好吧好吧,我回家就练双杠,以后你跟东东有好玩的都别落下我,千万也告诉东东。”
回头柳钧找到已经转战卡拉OK厅的大部队,跟申华东转述梁思申的要求,申华东惊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梁思申在,他还想好好玩吗,那可比他一个人一车拉上三个女孩还累啊,关键是照顾梁思申有责任没乐趣。若是梁思申身后更拖出一个宋运辉,他死定了,他得抓出他老爸才压得住阵,那么一群扑克脸的大怪,他还玩什么啊。
柳钧在卡拉OK玩得很开心。他以前几次应酬出入卡拉OK,对这种地方印象很差,觉得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今天全是朋友,大家找一个大包厢喝酒唱歌跳舞,全然自发,哄闹得不知多来劲。等唱歌唱饿了,众人决定再找地方吃饭,柳钧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印了多少唇印,总之拿纸巾一擦,满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