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走不开。陪朋友在医院里。你听听环境……”柳钧将手机朝向一个正被针扎得哇哇叫的幼儿。申华东只得要去医院地址。柳钧接完电话,见嘉丽很内疚地看着他,连忙道:“我这个朋友叫我一般不会是正经事,别担心。小碎花睡着了,你也闭会儿眼睛吧,我看着吊瓶。”
“小碎花看见是柳叔叔抱着她,特别安心。”嘉丽自己心里也很安心,早已知道柳钧是个负责的朋友。她放心地闭上眼睛静养,高烧烧得她没力气坚强。
申华东抓着一堆图纸匆匆赶来,看见眼前似乎是一家三口的场景,目瞪口呆了足有一分钟,还是护士被他挡道,推他一下,他才还魂。他走到柳钧面前,见柳钧撮唇让他噤声,他左右看看生意好得不得了的注射室,只能出去外面等待。他不晓得那个小小的孩子与旁边温婉的少妇是柳钧的谁,他被搞糊涂了。
申华东等了足有二十分钟,才见柳钧抱着小孩,耐心地配合着少妇病弱的步调,走出注射室。柳钧见到申华东耐心等着,也是惊奇,“你还真有天大的要紧事?我送嘉丽回家,你找个地方吃饭,我立刻去找你。豪园吧,近。”
“嗯,是汪总让我找你。本来汪总也在会议室,等不及你了。我去豪园等你。”申华东与虽然病怏怏,可是勉强对着他微笑的嘉丽挥手道别,心说柳钧找的老婆还真不错。
柳钧将嘉丽母女送回家,看着保姆顺利接手,才赶赴豪园。申华东这个大少难得坐在大厅用餐,打横坐一个大汉,与申华东说着什么。柳钧过去坐下,见大汉偏瘦,硬朗而轮廓分明的脸,只是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微凸的眼睛看上去有点儿病态,好像是严重高血压之类的富贵病人。申华东一介绍,柳钧得知这就是雷东宝。被雷东宝不怒而威的眼睛扫描,柳钧心里怎么也无法将雷东宝与纸皮灯笼或者土霸王联系到一起。
申华东抓着柳钧紧问今天医院那母女是谁,什么关系。柳钧解释是钱宏明的老婆,可申华东硬是不信,一径胡搅蛮缠。雷东宝在一边听得心烦,告辞离开。等雷东宝一走,申华东呼出一口气,立刻停止追问。“雷大叔同志太爱关心下一代了,我每次来豪园,都被他拖着关心工作生活,问这问那。幸好他看你不顺眼。”
“他不是上回不让你吃饭吗?”
“那是他们发生人民内部矛盾了。你先别吃饭,看图纸。汪总说你看得懂,不用我跟你解释。”
柳钧本想说他早饿死了,不看图纸。但一听是汪总吩咐,他就乖乖展开图纸。汪总经常跟他通话,告诉他市一机正由汪总挂帅,首创与大学合作的模式,加大投入研发新品。从市一机跳槽过来的工程师也告诉柳钧,市一机技术班子研制的正是柳钧辛苦研究出来的系列产品,据说很有进展。柳钧很想知道他们研究进度,正好,送上门来了。他看到第一张总图,就已心中明了。市一机巨资投入出成果了。
申华东细细留意柳钧的神色,至此才问:“从此你们不算是独家了吧。”
“叫我去市一机开会,就是这事?”柳钧将图纸卷上,扎进。“给你们做技术鉴定?”
“是汪总很兴奋,希望你参与鉴定。我和我爸希望跟你谈谈,我们做同样的产品,如何瓜分市场。”
“瓜分?以你们市一机设备的生产能力,你们打算留几块肥肉给我?”
“你稍安勿躁,你知道我们的研发投入是多少吗?单单是给大学的,就是五百万,可大学的异常磨蹭,最后只做出数学运算的部分。杨巡现在每天见面就唠叨败家,心疼得不行。我们也清楚,这么巨大的投入,收回异常艰难。起码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市一机肯定是亏本运行……”
“不正好让杨巡萌生退意吗?你打的不正是这个算盘吗?”
“杨巡已经退了,他决定专心搞房产。”
柳钧吃惊,第一反应竟是问:“杨逦也退出?董总呢?”
“杨逦退出,董总留任。你怎么不问问你腾飞该怎么办。我们两个,目前局势,不是竞争对手,就是合作伙伴。”
“我们可以做竞争对手,但决不可能做合作伙伴,两家公司身量决定,我做你从属,才能合作。对吧?所以你要我去市一机开会,已经把我当殖民地了吧?”
“我们签定价格攻守协议,我们需要共同维持产品价格,大家都有好处。我们两家打价格战的话,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