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魚的小伙儿早就注意他们了,一看他们不藏了,他也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 两个伙计迈开步子追,小伙儿跑得飞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慌不择路,他忽然左拐,钻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 两个伙计气喘吁吁跟进巷子,一看,乐了,这巷子是条死胡同! 两人狞笑着朝那小伙儿逼近,小伙儿见势不妙,扯开嗓子大叫:“杀人啦!救命啊!”但谁叫他钻进了这条小巷子里呢?旁边的大院子里似乎在办什么酒宴,宾客们的嬉笑声不停,还有戏班子在唱戏,热闹着呢!这下小伙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个伙计“呸”了一声:“真是个包!”他从小伙儿怀里把那颗金珠子掏了出来,贪婪地打量了几眼:“说,金珠从哪里来的?你还有多少?” 小伙儿支支吾吾:“我捡、捡来的,只、只有一颗。” “啪啪啪”,那伙计不由分说就是几个巴掌甩过去,“还不老实说,就拗断你的手指!” 小伙儿吓坏了,带着哭腔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真是我捡到的!我在出海的时候,遇上暴风雨,我的船漂流到一个海岛上,我就是在那个岛上捡的金珠!不信我带你们回家,我家里还有五颗!” “海岛?”那小眼睛伙计掏出匕首贴在小伙儿脸上,威胁道,“你要是说假话,要你好看!” “句句属实,千真万确!你们可千万不能杀我,只有我才知道那个岛怎么走呀!那天,我只走了几十步路,就找到六颗金珠,那岛上一定还有,那就是个金子岛!” 两个伙计听了,心“扑通扑通”直跳,这要是真的话,那可真是不得了啦! “说!你住在哪儿?” 小伙儿十分配合:“十里渡,我就住在十里渡的小渔村,两位大爷,放开我,我带你们去吧!” 两个伙计露着贼笑,对视一眼,押着打鱼的小伙儿就直奔十里渡了。 2.海盗县长话分两头,却说小巷子一墙之隔的大宅子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正是平城的新县长陈慈在办五十大寿。 陈慈是今年刚到平城的县长,在五十岁之前,他做的都是水路上的无本买卖,俗称海盗。 后来,陈慈自觉年纪大了,不想再在刀口上混饭吃了,就把多年来的“收获”换成金银,从省里的军阀头子“白阎王”那儿买了个县长,带着手底下的一帮弟兄,从黑道变成了白道。 今日是陈慈到任的第三天,恰逢他五十大寿,底下人张罗了一场酒宴,从省城请来一个戏班子,专门为新县长贺寿。陈慈坐在主座上,手指头有节奏地敲打台面,嘴里跟着戏班台柱子哼哼唧唧。正在这时,师爷凑了上来:“大哥,戏班主说有要事禀报!” 陈慈一皱眉,低声道:“老二,说过多少次,现在得叫县长!你说戏班主?带上来吧!” 这戏班主四十来岁,中等身材,普通长相,他上来作了个揖:“小的拜见县长!” “你有何事?” 戏班主恭敬地说:“刚刚小的在院里听闻了一件奇事,不知是真是假,特来禀报,好给县长大寿添个彩头!” 原来,戏班子的换衣间,与那小巷正好一墙之隔。方才有个戏子在里头换衣服,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呼喊救命,又听有人凶神恶煞地威胁。这戏子胆儿小,缩着不敢动弹,倒是将外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下来,后又转述给了戏班主。 听戏班主简略一说,陈慈身子前倾,饶有兴致:“我没听错吧,你是说有个满是金珠的金子岛?” “我这个伙计唱功好,就是胆儿有点小,话里话外夸张了些。县长不妨听他将事儿复述一番,也好辨一辨真假。” 陈慈点头应允。不一会儿,就有个卸了一半妆的戏子上来,他捏起喉腔,竟惟妙惟肖地唱了一出三人对白的大戏,唱到求饶时声嘶力竭,唱到威胁时凶神恶煞,周围的人听了一边喝彩,一边也不自觉地对那金子岛垂涎起来。 陈慈原先还当是个玩笑,可是听戏子这样一唱,顿时也动心了。 眼看旁边的宾客个个都眼冒绿光,他赶紧打断唱戏的,朝众人说:“今日感谢诸位光临,不过在下身体不适,就不陪酒了,诸位吃好喝好!”说罢,陈慈便带着师爷、戏子与戏班主进了内院。 等陈慈把那戏子盘问清楚后,他已对金子岛的事信了七八分,又听到戏子连那打鱼小伙儿的地址也记住了,他心头更是一阵火热:自己的老本大多都买了这个县长职位,正愁手里的钱不够花呢,没想到就让老子碰到这么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