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听说你们那信天游不错,你唱一段,我就喝。”汤大斌也笑着说。 “少安,唱呀。”梁山也笑着说。 “行哩” “大家可不要见笑哩。”少安说着,把餐巾倒扎在头上,扯着嗓子唱起来。 “羊肚肚手巾呀,三道道蓝。” “想起我的尕妹,我就难入眠。” “晌午寻你不见人。” “下午喊你听不见。” “只听你家黄狗叫的欢。” “哎呀呀,我的尕妹啊。” “何时我们能相见?” “土圪子梁梁呀,三道道弯。” “你织布来,我种田。” “想起我的尕妹,我就干翻天。” “三好五好门前挂。” “我们都是好社员。” “幸福的家庭多美满。” “哎呀呀,我的尕妹啊。” “我越想心里就越甜。” 是啊,润叶的出嫁、秀莲的去世,再加上生意上的不顺和忙碌,少安好久没唱了,今借着酒劲全都释放出来。 偌大的雅间里,回荡着陕北汉子浑厚、嘹亮的歌声,现场几个人都听的陶醉了。 大斌提议,为少安的信天游,连干三碗,他先带头喝了。 现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大家趁势相互敬酒。 “梁总,少安人不赖,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斌边喝边说。 不知何时大斌把吕莉揽在怀里,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丰满的胸。莉莉也风情万种,迎合着大斌给大伙敬酒。 酒真是神奇的液体,自老祖宗发明了酒以后,撮合了多少好事、坏事;让得意的人激情澎湃,让失意的人痛哭流涕;多少朝代更迭,多少世事巨变,多少好诗好画好文章,多少风流韵事,都是在酒的烈火里演绎着。 “这事不是不能谈。”大斌放开吕莉,搂着梁山的脖子说。 “说说条件嘛。”梁山也顺着说。 “工程量不变,造价再让2个点,工期缩短1个月。”汤总说。 “造价让1个点,其他都依你。”梁山回应。 大斌闷着头,停了一会喊道:“服务员,来一坛水泊梁山,56度的。” 梁山一看这状态,有戏!心中不免一乐。 “打,打开,拿八个大碗。” 嘟嘟嘟嘟,大斌把八碗酒倒满。 “啥也甭说,梁山,你喝了,我们马上签合同。”大斌醉醺醺咬着舌根说。 “讲究!”梁山看着大斌说。 他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连喝三碗后,就站不住了,一屁股蹴溜在椅子上,手还要再抓酒碗。 “汤总,兄弟不才,愿意代劳,替梁老板喝酒。”少安起身抱住梁山,对大斌说。 “行啊,都,都算数。”大斌晃着脑袋说。 那是五碗酒,要连着喝完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少安已醉三分,借着酒劲,把五碗酒依次喝下,喝完最后一碗也瘫坐在椅子上,天旋地转。 “好!就凭少安你好兄弟,这合同我签了。”大斌拍一下手说。 刘凯早就准备好了,把两份合同铺在大斌眼前。 “汤老板,签,签吧。”梁山握着大斌的手说。 “慢!”吕莉喝酒不多,清醒着呢,叫停了汤大斌。 “梁老板,汤总提的条件呢?怎么说?”她反问道。 “对对对,还要改一下呢。”梁山拍着脑门说。 “我们已改过了,梁老板您看看。”吕莉从大斌的包里拽出两份合同。 梁山把合同交给刘凯,说:“凯子,你先看看。” 刘凯仔细的看了一遍合同,没错,就然是谈的那样:工程量不变,造价让1个点,工期缩短一个月。 “是的。”刘凯向梁山点了点头说。 “那还说啥,签吧。”梁山大声说。 合同签了,汤大斌让吕莉开车,拉上梁山一块走了。 刘凯扶少安回房间休息。 孙少安从来没有这样喝酒,也没喝过这么多酒。 “出酒,快!”少安对刘凯说。 刘凯把他扶到马桶边出酒。 哇,哇,哇...... 一阵阵翻肠倒肚呕吐后,绿色胆汁都出来了。 出了酒,喝了些开水,少安才稳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