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易青娥就被一群鸟儿醒了。她发现舞台前后都还没有人,烧火又有些早,就拿出棍,到舞台前的平场子里练了起来。谁知不一会儿,就聚拢来好多人。易青娥一作,旁边就有人鼓掌,喊好。易青娥平常都是在灶门口练,在别人没起时练,在剧场关起门来练,而在这么多人面前练,还是头一次。人都吆喝个不住,她也没经见过这大的阵仗,就有些人来疯。越是人来疯,武艺就越发的好。练着练着,就聚起了小半场子人。
她没想到的是,剧团来的那六七十号人,就住在小学的两个教室里,而教室的门窗,正对着舞台前的平场子。场子里一吆喝起来,大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都伸出头来看。当发现易青娥竟然是这样的手,这样的武艺,挥起棍来,简直是如风、如电时,就有人起来看了。宋师和廖耀辉先起来看。接着,胡彩香和米兰也来了。然后,又有好多学生了起来。再然后,好多大演员也走出了教室。看得大家都有些傻眼:一个不起眼的烧火娃,竟然能玩出这样“挑不入”“泼不”的棍花,宁州县剧团算是出了奇事了。
关键的关键,是被当地拿事的人看见了,当下就要剧团安排娃的戏,并且就要娃耍棍的戏。
朱继儒后来才给人说,他当时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自高兴说:
锥子尖总算从布袋里戳出来了。
他当时就让裘存义悄悄把易青娥的《打焦赞》,给人家透了风。地方拿事的,立马就要这折戏了。可几个老艺人没来,戏还是演不成。拿事的当即拍板:城接人,来回班车票他们全报销。
这样,易青娥的《打焦赞》,就在一个乡村土台子上,把相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