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别现在饱汉不知饿汉饥,想想你研制F-1那段日子,那种苦头,人如果有其他活路,谁爱走你这条路,只有你们中心一帮怪胎才熬得住。再说了,别人防锈虽然做得不好,可那种企业这几年的利润却不会比你差,赌不赌。”
“嘿,你就不怕刺激另一只手?不能让我志得意满一下吗。”
“谁跟你左手握右手,咱两只手还是拗手劲吧,自在点儿。”
“做输送架的企业我回来查了一下,还真如你所言,人家那规模,小王国似的。架子上有些型钢还是他们自家热轧出来的。那也才97年才开始建厂的,跟我几乎同步,说明人家赚得很好,活得很滋润。可是现在原油价格上升,国外柴油价格也上涨,海运费今年来涨了不少,他们那种粗笨设备运到海外还有优势吗?但也不怕,排放治理那儿省一点,工人福利克扣一点儿,甚至防锈处理做表面文章点儿,利润挤挤总是有的。”
“你说的这些很没技术含量,正说明你没往那上面动脑筋,也不需要动。我有一个客户告诉我,4月1日国家不是取消钢坯出口退税吗?可退税是他们企业出口产品利润的唯一来源,怎么办?事实是他们至今出口还做得好好的,能拿的退税照拿,只不过在报关时候拐一个弯,把钢坯报成什么压起重机的铁块,就这么简单。你在技术上钻研,人家在其他方面钻空子,各行其道。不过,我当然喜欢你这么实打实做的,晚上睡觉心里也踏实。”
但不等一家三口出上海大市,嘉丽一个电话打进崔冰冰手机,柳钧只听后座的崔冰冰一个劲儿说“别哭”,但仅此两个字,他已经意识到钱宏明手脚没做干净,东窗事发了。他赶紧拐进服务区停车,跳出车门打电话问钱宏明发生了什么。钱宏明告诉他,嘉丽估计发现很多蛛丝马迹,几乎是一进家门就开始哭,昨晚保姆收拾的全没用,他也还不知道嘉丽究竟发现了些什么呢,只知道嘉丽一会儿看着这儿哭,一会儿看着那儿哭。
“阿三告诉我,我即使进门拐弯的角度有个不到5°的变化,她都能猜出我今天有没有坏心思。嘉丽唯有比我们阿三更细腻,而且你们结婚时间更长,再加嘉丽住家,关注你的时间又更多。我今早不是竭力阻止你带她们回家吗,你还真粗心。”
“我……我想不到嘉丽……我该怎么办?一大一小都哭,嘉丽不肯说话,只哭,也不让我接近。柳钧,要不你辛苦一下,转回来帮我?”
“我会转回去,但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我曾未雨绸缪问阿三,算是问问女人的想法,你要是被嘉丽发现有问题可以如何处理,连她也不知道,嘉丽性格比较封闭,也比较特殊,这才是难题。”
“柳钧,不管你怎么处理,我只有一个前提,不离婚,不分居,其他嘉丽有什么条件都答应。”
“答应以后不碰其他女人吗?”
钱宏明好一阵的沉默。“柳钧,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推心置腹地说,你有没有遇见过这么一种场合,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他就是奔小姐去的,你不陪着一起上小姐就是不给面子,也是扫兴,更是可能泄密他寻欢的定时炸弹,所以一次见面后没了下回。你有过这经验吗?我首先坦白,我很多这种机会。那个男人进会所不是奔美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