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不我走。”
“你看你,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没有?那电影里的两个人,就假扮夫着的。虽然在一起,可啥事都没有。这要靠思想觉悟哩。”
“那是电影。”
“可那故事是真的你知不?我绝对没事。如果你不愿意,就说明你心里有鬼,知不?”
“对了吧,我心里有鬼。你就是个坏人。”
“我咋是坏人了?啥时在你跟前坏过了?”
“你还不坏?不坏老着我啥?”
“这就坏了?这追求。这。”
“不许你说。你跟谁呢。”
“跟你呀!”
“呸,我才不跟你呢。”
“不,那你到我租住的房里来啥?”
“我本来就不想来,是你要我来的。我走,我马上走!”
“哎哎哎,看你这娃,咋是这怪的脾嘛!”
“嫌怪了你别理我,让我走。”
“好好好,不怪不怪。你看噢,你住里边,这儿有个布帘子,我给咱拉上,房就分开了。算是各住各的,你看行不行?”
“我说过了不行。你要再,我就走。”
“好好好,不了不了。看在一个房里又咋?就是在一个上又咋?即就是把事办了又咋?人生在世,不就这一回事么。我就不信,你一辈子还不跟男人觉了。不信你今晚试试,让男人着,看不服死你……”
“你,刘红兵。你又说氓话……”
说着,忆秦娥拾起手边的一个啤酒瓶子,就要砸刘红兵。刘红兵吓得一溜烟跑了。
忆秦娥连忙把门锁碰上了。
只听刘红兵在外边悄声喊:“哎,娥,晚上要了,在脸盆里就行。出来还得到一楼,不方便。我一直用的酒瓶子。”
“滚!”
就听刘红兵下楼去了。
忆秦娥撵走刘红兵,把房里四周看了看,又把窗户销上。她见门的反锁栓子坏了,就又给门背后放了一堆空酒瓶子。然后再把上的单子掀过来,反铺上,她才在边坐下来。
真是有些惊未定的感觉,她脑子里又在反复回忆着失火的过程。练了那么多次火,都没出问题,怎么今天就把牛毡棚给引着了呢?
也是该出事,她见今天太好,就把自己磨的松香、炒的锯末,还有包子纸,全都放在牛毡棚顶晒着,忘了收。明火一上去,忽地就着了。顶棚一着,很快就烧塌陷到房里上了。等她提一桶来救火时,连一只袜子都没抢出来。藏在屉缝里的一百多块钱,也是烧得只剩下手指头蛋大一点没焦的花纸了。真是背运透了。
当她慢慢躺到上,又在想,怎么能到刘红兵的上了呢?这可是她最不愿意的事了。可又明明躺在这儿了。一烟酒,甚至让她感到有点恶心。但实在太累,也不想起来再折腾了。难在西京城,今晚只有刘红兵这里,才是忆秦娥唯一能落脚的地方了?不是这里,又是哪里呢?她甚至在想,自己对刘红兵是不是有点过了?一步步往远推,一步步又在朝深陷,直陷到今天这个份上,以后又怎么朝起拔呢?想着想着,她就着了。
第二天起来,她又照常去排戏了。中午,她买了一盒方便面,一个人在排练场正泡呢,刘红兵提着一个新买的四联套饭盒来了。管她愿意不愿意,他就那样打开几个盒子,是强着她,把一盒饭菜吃了。她也真是太饿了,几乎饿得有些饥不择食。晚上她本来想好,再不去刘红兵那儿了。中午休息时,她已去打问好了一家旅馆,一晚上六块钱,是四人间。反正就个觉而已,先将就几天再说。谁知还没等她走出剧团大门,刘红兵就又在那里候着了。大门口出来去的人太多,忆秦娥也不想在这里拉拉扯扯,就又跟着他去了租房。没想到,仅一天时间,刘红兵简直是把房子得焕然一新了。并且一切都是一个女人的生活需要收拾的。甚至连梳妆台都置办下了。忆秦娥说决不住,可哪里又能犟得过刘红兵呢?这次,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刘红兵自己就先起告退了。并且还一再代,说门也收拾好了,现在可以反锁了。
忆秦娥就这样,彻底在刘红兵的房里住下了。
一切还真刘红兵说的来了,《游西湖》一见观众,还真火得比失火了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