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拉·夏娜莱克 Angela Schanelec的新作《音乐》Musik 刚入围2023年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届主竞赛有着强大的“柏林学派”导演,除了夏娜莱克外还有佩措尔德、霍奇豪斯勒、艾米莉·阿特夫与德国着名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妻子玛加蕾特·冯·特罗塔。
《马赛》Marseille这是一部极具“柏林学派Berliner Schule”风格的影片,入围了2004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环境嘈杂自然、现场收音、极简冷峻的风格、关注现代人的情感和内心世界,以及人们真正的生存需要。夏娜莱克聚焦在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与“交流”。 影片的第一幕,一位女子开着车,镜头里的女子由于背光的原因成了一片阴影,你没法看到她的面容,也没法感知她的心情,她“隐藏”了起来,仿佛寓意着人物的某种“疏离”或“陌生”。 第一幕车内的过肩镜头紧接着来到一所公寓里,出现了两位女子的身影,我们得知叫Zelda的女子将要去德国柏林,而叫Sophie的则留在马赛,因为彼此的公寓身处不同国家,因此交换了公寓。紧接着Sophie问道:“有一盆小...法语怎么说来着”,我们得知她是身处法国马赛的异乡客。“小植物在水槽边,能帮我浇水吗?”(法语谚语) 但是,Zelda却满脸笑意回应了一句英年早逝的德国歌手歌曲。“日安,再见,我的朋友树死了” 留白、情感反应的镜头Sophie也哼起一段旋律,仿佛俩人进行了一段“失效”、“友好”的“陌生沟通” 。在Zelda离开后,给Sophie留下一段留白、情感反应的镜头,她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柏林学派”这种风格就是为了表现德国当代社会的这种“单调”与“静止”,每个人都像一个无意义的载体,在任何一个场所“来过”、“去过”,人与人失去了“纽带关联”。而这部电影则体现一种人与人的沟通失效。 这一段,我们看到Sophie拿着一台旧相机,在“扫街”拍照。她走到马路上,试图拍一张正面的街景,此时我们的视角是跟随靠近Sophie的。 下一幕,她离我们愈来越远,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在不远处,对着我们拍了一张照片。这时我们看到的镜头是处于被观测的对象、车里的人们、马赛这所城市的一部分,我们与Sophie产生了一段隔阂。 傍晚她独自走入一家咖啡馆,镜头里的她始终与其他本地人格格不入,就像一位异类,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她尴尬地等待着咖啡,而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我们也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一种“沟通”、“相处”,这一幕也是无效的、失败的。 这一段戏,Sophie与租车男子,第一次敞开心扉闲聊了起来,我们也能在她的笑容中看到感情的流露和喜悦。然而男子的朋友突然闯入,对于sophie是陌生人,开场就对她说了一段十分不雅、龌龊的话语:“你素食?肉食?纵酒?失业?处女?”很显然这段话是非常不尊重人的。 因此我们观察到镜头里三个人组成了微妙的关系。两位男子是相识的,我们也都看到他们正面的面容,把一个异乡客女子夹在中间,是有排挤的意味,这与她刚刚被对方冒犯了有关。同时镜头里的Sophie是背面对着镜头,仿佛寓意着某种情感不外露、疏离感、陌生感。或者说导演把她的情感全部“隐藏”了起来,成为一种应对冒犯和痛苦的方式。 下一个镜头陌生男主道歉了,因此镜头里此时成为被排挤的尴尬位置则是他,因此他处于中间位置,甚至一会儿是模糊不对焦的,而我们也终于能看到了Sophie的面容表情了。 酒吧这一段,摄影机所处的位置似乎离舞池很远,但其实我们是身处“暴风之间”。当你在现实中舞池跳舞,环境是嘈杂混乱的,你听到的谈话是很微小的,就如同摄影机放在远处一样,摄影机就如同是我们的耳朵(感官)。 家里这一段,男孩无意中打碎了玻璃杯,要去给妈妈拿药膏,镜头却没有用常规叙事方式跟随男孩。而是停留在“事故发生的现场”,我们能看到父母分别打扫玻璃残余,讨论起了父母间的私人话题,这是一般电影中很难得会去拍摄的场景,回到日常现实生活也是柏林学派的特征。 最后一段警察局审讯,也是进行着一段“沟通”大家以为Sophie不会讲法语便请了翻译。这是“一层沟通”,接着Sophie转成法语讲述,试图打破这种距离感。她用直白、暴露的语言描述了她遭遇枪击案的经过,电影全程都对准她的面容,用语言给我们传达具体生动的场面,这是“第二次沟通”。电影只有她冷静的面容和直白的描述,没有任何当时发生的回忆镜头或者其他镜头。 影片很多时候也都有试图让人物在镜头里被“边缘化”的构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