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把飞花卜归期(5)
时间:2023-02-02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萧逸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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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笑着,他嘴角可就带出了不屑:“难怪人家都说你是个傻子,看起来还真傻得不轻,是个大白痴——混球儿!”
二先生仰起头向他嘻嘻一笑,随即低下头大口吃着柿子。
由七郎这个角度瞧过去,瞧着二先生的侧面儿,那神情竟与柳蝶衣十分相似。也难怪,人家原本就是兄弟嘛。倒是提醒了他,油然地对他滋生一些好感。
好长的一阵子了,柳蝶衣自从那一夜与他……之后,发了病,遵从医嘱,再不能与他亲近了,便打那个时候起,七郎就干搁着了……多少晨昏,他侍奉在柳蝶衣榻边,瞧着他,念着他……却又衔恨着他……迫使他更怀念起简昆仑这个人来,后者虽然不折不扣的是个正经侠士,压根儿就不理会他的一念之私,甚至绝裾而去……却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痒痒……哎呀呀……李七郎这些日子可真是犯了心思。着了情魔了。
常听人说大姑娘想汉子,夜里睡不着觉,把个被角儿街在嘴里,都咬破了,却是不知,男人想男人,这个滋味可更不好受。
李七郎这个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为此更不知背人泣过几回。
两个男人……一个病了,一个压根儿就不理会自己。教他何以消遣、消受?却又是天生的眼界儿高,喜欢上的人,不是一方之魁,便是人中俊杰。一般俗夫,连正眼也甭打算瞧他一眼,这才是难了。
情欲之于人,可也真是邪门儿,该想的时候,他偏不想。该玩真的时候,常常却又是虚晃上那么一枪,恁教事后想起来平白叹息,却是追悔莫及。
它又是那么微妙,来无影,去无踪。
就像这一霎,刚刚才在死亡线上打了个滚儿,侥幸地活了过来,身上还有好几处外伤,怪不利落,他却又动了这个邪念儿了。
瞧着对方那一副吃相,那个痴样儿,真不值得对他动情,可也是邪得慌,二先生那半边脸怎地这么像他哥哥蝶衣先生呢?一想起柳蝶衣来,李七郎真个半边身子都酥了,总是二先生也有他过人之处吧!
就拿刚才对敌时的一番身手而论吧,可就较之柳蝶衣也不少让,人虽然是个憨子,可也有聪明的时候——话可又说回来,真要是聪明的时候,还凑不成一块儿呢!
“来……过来……”
横过一半身子,一只手支着腮帮子,那只手却向二先生招着。
二先生可真是个木头人。这一霎柿子吃完了,粘乎乎地沾了满脸都是。
“我?叫我……”
“这里还有谁,不叫你叫谁?”李七郎笑啐一声,“难道还要叫它?”眼角一扫,瞟着那一隅见物就啃的山羊。
羊吃青草,怪道的有那么一股子骚膻味儿。
李七郎却也较羊不差,这一霎脸盘儿都臊红了。
傻不楞登的。二先生走了过来。
“我来……啦……”
“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石头,特意的,他还把身子挪开了一些。
二先生嘿嘿一笑,老实不客气地便真地坐了下来,李七郎脸儿红红地睨着他,轻轻一叹,他说:“这么大个子的人了,怎么会这么窝囊?瞧瞧你的脸吧!”
“脸?”说他傻还真傻,伸出了一只手,在脸上傻乎乎地摸着,满脸茫然神态。
李七郎瞧着有气,又有几分怜惜,哼了一声,由身上取出了一方绸帕,怪不甘心地在他脸上拭着。
二先生忽然推开了他的手,用着十分奇怪的眼神向他看着,显然是,他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温存地关怀过他……有之,便是他生死相依、魂牵梦系的那一位红颜知己宫小娥了。舍此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亲切到接近自己的身体。
眼前这一个,总似不大对头。
糊涂虽是糊涂,男人女人他总还分得清楚。怪在李七郎这个大男人,却怎的会这般媚态?
清醒时候,自是不难理解,眼前精神错乱,可就大费思量,一时之间,只管瞪着两只眼睛向对方骨碌碌直转不已,且是额角青筋暴现,脸上已现了汗珠。
“这个不识抬举的混球儿……”心里骂了一句,一腔热念,像是兜头淋了盆冰水样的,打消了多半。
想想,好没情趣。眼前这个人,要是换上简昆仑,该有多好?即使是病中的柳蝶衣,也自有一番温存情趣,偏偏这个家伙,白长了这么大个子,简直不解风情,好扫人兴。
李七郎真有些气馁了,若是就此打消了,却又有些心有未甘,再热吧,可也就热不起来,一时间,真个意兴阑珊,仿佛全身都不带劲道,一双眸子颇似怨气地直向二先生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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