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江口老人应声说。
今晚,这女人估计到江口已经知道福良老人的事,她似乎也不想隐瞒,不过却小心地警惕着。
“那姑娘真的不知道吗?”江口老人对这女人又提出了令人讨厌的问题。
“她当然不会知道。不过,看起来那老人临死时有点痛苦,姑娘的脖子到**都有抓伤的痕迹。姑娘却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她说了:真是个讨厌的老头。”
“是个讨厌的老头吗,即使是临死前的痛苦也罢。”
“抓痕还不到伤的程度。充其量有些地方渗出点血,有点红肿……”
那女人似乎什么都对江口说。这样一来,江口反而无意再探问。那老人恐怕也只不过是一个早晚会在某处猝死的人罢了。对他来说,也许这样的死是一种幸福的猝死。只是,像木贺所说把那么一具大尸体搬运出门这件事,刺激了江口的想象,他说:“耄耋之年的死总是丑陋的呀,唉,也许是接近幸福的极乐净土……不不,那老人准是坠入魔界了。”
“……”
“那姑娘也是我认识的姑娘吗?”
“这我不能说。”
“唔。”
“因为姑娘的脖子到**都留下了搔痕,所以我让她休息到搔痕全都消去……”
“请再给我一杯茶,嗓子干得很。”
“好,我换换茶叶。”
“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尽管在秘密中埋葬了,但这家的日子恐怕不会长了,你不觉得吗?”
“可能这样吗?”女人缓慢地说,头也没抬地在沏茶。
“先生,今晚幽灵可能会出现呐。”
“我还想与幽灵恳切地谈谈呢。”
“您想谈什么呢?”
“关于男性的可怜的老年问题呗。”
“刚才我是开玩笑呐。”
老人啜饮着香喷喷的煎茶。
“我知道是开玩笑。不过,我体内也有幽灵呐。你体内也有呀。”江口老人伸出右手指了指女人。
“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老人死了呢?”江口问。
“我觉得仿佛有奇怪的呻吟声,就上二楼来瞧了瞧。老人的脉搏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姑娘全然不知道吧。”老人又说。
“这点事,不至于让姑娘惊醒过来。”
“这点事吗?……这就是说老人的尸体被运出去,她也不知道罗。”
“是的。”
“这么说,姑娘是最厉害的罗。”
“没有什么厉害的嘛,先生请别说这些不必要的话,快到邻室去吧。难道您曾认为熟睡的姑娘是最厉害的吗?”
“姑娘的青春,对老人来说,也许是最厉害的啊。”
“瞧您都说些什么呀……”女人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把通往邻室的衫木门略微打开,“姑娘已经熟睡等着您呐,请吧……给您钥匙。”说着从腰带间把钥匙掏出来交给了江口。
“对,对了,我说晚了,今夜是两个姑娘。”
“两个?”
江口老人吃了一惊,不过他寻思,说不定这是由于姑娘们也知道福良老人猝死的关系吧。
“请吧。”女人说着走开了。
江口打开杉木门,初来乍到时的那股子好奇或羞耻感,已经变得迟钝了,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