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面条很快盛上来,咯巴妈妈招呼我们来吃,这时,那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大约是从地里回来了,看到面条,都围上来,却被咯巴妈妈一声喝,吓得不敢动手。
她热情地招呼我们吃,但是面对五个孩子紧盯着的贪婪的目光,我们哪里吃得下去。就有干警故意将很少的面吃得哗啦响,然后拍拍肚子,说,吃饱了。其实事实摆在那里,每个人都说自己吃饱了,但是算上我在内七个人只吃了小半盆面条,每个人还不到一小碗。
带头的刘处长吃完饭,坚持要留下钱,他拿出两百元钱,咯巴妈妈慌忙拒绝,刘处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说,这算是拜年费吧,大嫂,您的面条做得真好吃,我有十几年没吃过这种面条了。
明知是开玩笑的话,但是我们都没有笑,心里都被一种温暖的感觉所润湿。暖暖的。
其他干警也拿出钱来,一百二百的不等,但他们都找不出像刘处那样的理由来,有的尴尬笑笑,有的放下钱,生怕咯巴妈妈不要,慌慌张张地跑到外面。这个时候,黄师傅突然走到我面前,问我,能不能借他一点钱。
他生怕我不信任他,语气有些急促:你放心,你们包车的钱还没付,到时候我要是不还的话,你可以从那里面扣。
我借了五百无给他,他拿起钱,塞到了正在不停擦眼泪的咯巴妈妈手里,大嫂,你这孩子聪明,你一定要让他上学啊,这一点儿钱,算是我借给他的学费。
可能一个借字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紧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借了不还也行。但是越解释越乱,他也慌张起来,我们大家又笑了,突然发现,这个老黄,原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从小村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被一种情绪所感染。但每个人都没说话,这种温暖,可以让我们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有更加美好的东西。
但令所有人感动的是,老黄说:换机油的钱,不用你们来付了,你们都是好人。刘处拍拍他的肩,那样你还不心疼死啊。这么多天来,我们气氛第一次变得那么融洽。
我给远方的男友发短信,孩子送到,温暖如春。像他那样温暖的男人,一定会理解我后半句的意思,因为他常说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之类的话,但是做到了人却很少,而且许多时候,温暖,并不仅仅是做到了那么简单,因为一切的背后,都要求你有一颗温暖的心。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