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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父亲=神官没有把以前的女江湖艺人出身的我们的母亲作为正室,可是他在一天半夜,为了研究村庄=国家=小宇宙的传承而累得精疲力竭,说着醉言醉语,从峡谷最高处的三岛神社的社务所,把她那庞大的身躯运到每次下大雨必然遭水泡的我们那个家,结果生下了我和你这对双胞胎,我们俩和哥哥弟弟们一样,也是由峡谷的妇女们共同照养的。生活能力很差的母亲在峡谷的期间就是这样。父亲=神官把母亲从峡谷流放出去之后,我们更成了峡谷妇女们养育的共同的孩子了。父亲=神官既然蓄意让我当一名村庄=国家=小宇宙的神话与历史的写作者,让你当破坏人的巫女,那么,我们什么都依靠村庄=国家=小宇宙的共同社会,大概完全合乎培育后代的意图吧。不过,在父亲=神官和母亲的孩子们之中,我和你这对孪生子被峡谷的女人们当作共同的孩子看待,历史上是有根据的。作为历史的写作者,把自己也编进历史,这个办法并不妥当,妹妹,但是我还不能不这么办。从此以后,我给把恢复到狗那么大的破坏人放在膝上的你所写的信,内容全是村庄=国家=小宇宙和大日本帝国之间全面战争的事,对于被外部世界的历史抹杀了的这个战争,仅存的微乎其微的史料,就是户籍上关于我们这对孪生儿的记载方式。
我们这对孪生儿的户籍之奇妙不在其他,既然是孪生儿当然有男儿、女儿的区别,当然是同年月日出生的,妙就妙在我们乍一看也觉得名字几乎一样:露巳、露己。然而这却不是出于偶然。村庄=国家=小宇宙同大日本帝国的全面战争,打了整整五十天,初战告捷,终于惨败,此后四十年,走的是每下愈况的衰微之路。之所以给我们起这样的名字,纯粹是村庄=国家=小宇宙的老人们的主意,利用这次战争之后才出生的我们这样的孩子而且又是孪生儿,表示对战胜国的大日本帝国一定报复。
本来,这种报复在全面战争彻底失败的情况下,我们当地的成员大多丧失了战斗意志,以实力进行报复的念头打消之后,这不过是象征的行为而已。我们这对双胞胎为男女两性,仿佛一个人,又差不多给起了一个名字,这件事如果考虑五十天战争的原因,那就可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计谋。村庄=国家=小宇宙趁明治初年“血税暴动”这个机会,把所有成员的户籍登记都打了埋伏,一概搞成二重制。具体地说就是两个人在同一个户籍上,也就是一个户口人名实际上有两个人。不错,我们的土地和人全置于大日本帝国之下了,但是只有实际成员的一半,这是一个很好的发明。这种意图虽然因为和大日本帝国的全面战争遭到失败而中止过,但是战后不久的一个阶段,就以象征的形式恢复了。
这种事实际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我们这对双胞胎出生之后,峡谷和“在”的新生儿全是双胞胎,仍然是一组一组地给起个几乎相同的名字,这样,户籍上的实数暂且不管,象征性的效果就是两个共有一个户籍,另一个就能确保不在证明,这就是龟井铭助死后遗志的实现与复活。本来,峡谷和“在”出生的双胞胎,只有五十天战争之后才出生的我们俩,从那以后我们盆地上就没有出现过生育高蜂,新生儿出生率下降,甚至在近二十年内出现了奇怪事态:不论峡谷也不论“在”,连一个新生儿也没有。
起初,父亲=神官对于双胞胎一直没有出生这件事,归结为直到灵魂深处全都屈服于大日本帝国的盆地的年轻妇女实在不争气所致,因而十分生气。说是因为害怕如果怀胎和出生了双胞胎,老人们就用孩子对大日本帝国作咒术的抵抗。父亲=神官常常提到这件事,所以,妹妹,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的我,相当的时间里我居然相信,怀不怀双胞胎,是用意志能够控制的。
在这种背景之下,峡谷和“在”极少的孪生儿对我来说就有重要意义了。妹妹,我以为因为我和你是双胞胎,就决定了自己事业精神的一面,至于性格的一面,老实说,老人们在五十天战争失败之后对于大日本帝国象征性的报复,至少在我的人格形成上确实显示出效果了。
妹妹,你每天淡淡地化妆一番便去社务所,一动不动地在前殿坐一个钟头,励行作为破坏人的巫女必修的训练,这以后和孩子们玩的时候仍然是一副淡妆模样,所以你早就引起峡谷和“在”的人们注目了。同样,我也接受父亲=神官一个钟点的斯巴达教育,这训练,在我们已经意识到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