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笑沙鸥(76、我们把肉体放在何处)(23)
时间:2023-03-18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王跃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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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的狂诞悖戾使那些道学家们既怕且怒。1601年初春,他出家为僧的芝佛院被一场来历不明的大火烧得四大皆空。据说纵火者乃是当地官吏缙绅所指使的无赖。1602年,曾是他的好友的礼部给事中张问达上了一本奏书,参劾李贽耸人听闻的罪状:尤可恨者,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无良辈游庵院,挟妓女白昼同浴,勾引士人妻女入庵讲法,至有携衾枕而宿庵观者。终于,万历皇帝大怒,着令锦衣卫将他捉拿入狱。他的著作也被下令焚毁,应验了他自己起的书名《焚书》。
纵观中国的哲学发展史,尽管多多少少有几个离经叛道者,大体上还是一部灵魂对肉体的压迫史。中国人哲学存在的前提仿佛必须是蔑视肉体。既然肉体如此低级鄙俗,成了人性善的桎梏,那么我们能将肉体放在何处?
我们今天再提对肉体欲望的压抑与厌弃已经不合时宜,但谈论灵魂的高尚与自由又往往被看成迂阔可笑。新的疑惑又出现了:这是否可以看成历史的进步?是人性的张扬还是人性的堕落?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我们所要的生活到底存不存在?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像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博士那样,对我们所能够拥有的生活心满意足,禁不住喊一声:生活呀,你停下来吧,太美好了!
英格玛伯格曼导演的电影《第七封印》中有段台词有些意思:我的肠胃就是我的世界,我的脑袋就是我的永生,我的双手是两个呱呱叫的太阳,我的两腿就是时间的钟摆,我的一双臭脚就是我哲学的起点!天下事样样都跟打了一个饱嗝似的,只不过打嗝更痛快些。
欲望中深谙佛家游戏三昧,已经无善无恶,和光同尘了。他六十一岁出家为僧,却没有受戒,也不守戒规。他从不奉经祈祷,连读书都怕费目力,而让别人读给他听。他居然率领僧众跑到一个寡妇的卧室里化缘,又做《观音问》与士人妻女论“道”。他公然宣称,与其死于假道学之手,宁死于妇人之手。李贽的狂诞悖戾使那些道学家们既怕且怒。1601年初春,他出家为僧的芝佛院被一场来历不明的大火烧得四大皆空。据说纵火者乃是当地官吏缙绅所指使的无赖。1602年,曾是他的好友的礼部给事中张问达上了一本奏书,参劾李贽耸人听闻的罪状:尤可恨者,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无良辈游庵院,挟妓女白昼同浴,勾引士人妻女入庵讲法,至有携衾枕而宿庵观者。终于,万历皇帝大怒,着令锦衣卫将他捉拿入狱。他的著作也被下令焚毁,应验了他自己起的书名《焚书》。纵观中国的哲学发展史,尽管多多少少有几个离经叛道者,大体上还是一部灵魂对肉体的压迫史。中国人哲学存在的前提仿佛必须是蔑视肉体。既然肉体如此低级鄙俗,成了人性善的桎梏,那么我们能将肉体放在何处?我们今天再提对肉体欲望的压抑与厌弃已经不合时宜,但谈论灵魂的高尚与自由又往往被看成迂阔可笑。新的疑惑又出现了:这是否可以看成历史的进步?是人性的张扬还是人性的堕落?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我们所要的生活到底存不存在?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像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博士那样,对我们所能够拥有的生活心满意足,禁不住喊一声:生活呀,你停下来吧,太美好了!英格玛伯格曼导演的电影《第七封印》中有段台词有些意思:我的肠胃就是我的世界,我的脑袋就是我的永生,我的双手是两个呱呱叫的太阳,我的两腿就是时间的钟摆,我的一双臭脚就是我哲学的起点!天下事样样都跟打了一个饱嗝似的,只不过打嗝更痛快些。这段俏皮得有些粗俗的台词,道出的其实正是哲学的本源。如果想说得文雅或严肃些,我们可以引用诗人保尔瓦莱里的话:一切人体未在其中起根本作用的哲学体系都是荒谬的,不适宜的。尼采在《查拉图士特拉如是说》中写道:你肉体里的理智多于你的最高智慧中的理智。可是,人世间有多少疑惑经得起追问?人世间又有多少追问会有答案?或者,疑惑本身就是答案?也许,人类的宿命就是永远只能眼泪汪汪地望着到达不了的彼岸!
这段俏皮得有些粗俗的台词,道出的其实正是哲学的本源。如果想说得文雅或严肃些,我们可以引用诗人保尔瓦莱里的话:一切人体未在其中起根本作用的哲学体系都是荒谬的,不适宜的。
尼采在《查拉图士特拉如是说》中写道:你肉体里的理智多于你的最高智慧中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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