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怡一路落着泪,飞驰在松林之内,她手上的郭潜十分沉重,累得她香汗淋漓!
费了不少的力,才算把他提到了自己居处。
原来心怡自发现心蕊落居于此后,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处山洞,暂时隐居。
石洞很大,早先是几个道人辟来修炼之处,所以间数还不少。
现在她就把郭潜安置在最外面的一间石室之内,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知系内伤,绝非短日可愈,本来她想马上回黄山五云步,向母亲复命去的,如今,她不得不多事逗留了。
她忍不下心,见这个人就这么伤重死去。
可是,对于男女,她内心是存着原始的戒心的,她秀眉微微皱着,细细地看这个人,见他身上有很多血,脸上也沾满了血渍。
她是一个同情心很重的女孩子,并且因为这人是万斯同的朋友,她就更要救他。
用冷水把他脸上的血渍洗干净,又把他脚上的靴子脱下来,郭潜才微微醒了过来。
他慢慢睁开了眼,忽然大吼了声:“花心蕊,你欺人太甚!”
猛地坐起身来,举手直向心怡脸上抓去,却为心怡退身闪开了。
她皱眉嗔道:“你伤得很重,不要动,快躺下。”
郭潜张大了眸子,奇怪地瞪着她,心怡叹了一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花心蕊,心蕊是我妹妹!”
郭潜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半天,才点了点头,他轻轻闭上了眸子道:“那么,你就是花心怡了?”
心怡奇怪地眨了一下眸子道:“咦!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郭潜又张开瞳子,迟滞地打量着她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姑娘,你为什么不杀死我?”
说着又顾视了四周一番道:“这是什么地方?”
心怡怜怜一笑说道:“我要杀你,还会叫你活到现在?这里是雁荡山。”
郭潜忙要坐起来,心怡秀眉微颦说:“你放心,这里不是紫松坪,是我救你来此的!”
郭潜闻言才算安静了一点,他叹了一声,感激地望着心怡道:“这么说,你并不和令妹住在一起?”
心怡点了点头,郭潜双手抱了抱拳,激动地说道:“谢谢姑娘。”
说着又咳了一声,目光却视向一边的茶杯,心怡忙过去把杯子为他端上,郭潜说:
“谢谢!”
他喘得很厉害,喝了几口水,叹口气道:“我伤得好厉害,这条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心怡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你死不了!”
郭潜说:“伤在肝肺,很重!”说着皱着眉。
心怡说:“井不算太重!”
郭潜不禁看了她一眼,因为伤在自己身上,她好像比自己更清楚,不由对着她苦笑道:“姑娘如何会得知呢?”
心怡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种轻松简单的对话,使得郭潜十分地注意她,望着她冰寒的一张清水脸,除了少一些笑容而外,那真可以说是美到了极点!
同样的美,并且还是同胞双生的骨肉姐妹,怎么会产生如此相异的两种个性?这真令人“匪夷所思”。
他只管望着这个冰样的美人出神,心怡却显得怪不自然的。她站起来道:“我等会儿替你采些药来,你只要在此静养些时日,一定会好的。”
郭潜点了点头说:“谢谢姑娘,唉,我实在太打扰了!真是过意不去!”
才说到此,见她早已推门而出,郭潜只好把话中途吞住了,只是对着石顶翻着眼睛。
中午,花心怡送来了一碗稀饭和几枚山果,放在他床前几上,不待他多说话,就转身离去了。
郭潜本想和她说几句闲话,可是,见她如此端庄,自不便和她搭讪,便也作出一副正色,抱了抱拳,道了声:“谢谢姑娘!”
饭后,不待他说话,心怡即进来把碗筷收回,送上一块手巾为他净面,郭潜才注意到,她的那双手,竟是白嫩修长,十指尖尖,宛如春葱也似。
他并非好色之人,况且对方又是救命恩人,绝无动念之意。
只是,他却觉得,这双姐妹的美,使自己有一种没法抗拒的力量,心蕊已成过去,不用再提了,可是眼前这位心怡姑娘,正因为她的娟秀、冰情、冷艳,却更令郭潜感到一种超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