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度过的这一夜让人身心畅快,却也疲累不堪。
除了美昧的烤牛肉薄片、奶油茄子和吃不完的蛋糕之外,还有一位四十岁、艳丽动人的利比亚女人,她逃离自己的国家到这里来取悦埃及士兵。战车尉的确没有骗苏提,光是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不够的。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是男人中的男人了,结果也不得不投降,让他的长官接班。这个利比亚女人喜欢打趣说笑,艳火撩人,采取的姿势也都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
战车重新上路时,苏提才勉强睁开眼睛。
“孩子,要懂得放弃睡眠。”长官给他来一段机会教育,“别忘了,敌人总会趁你疲倦的时候展开攻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是前锋的前锋。第一场仗是非我们莫属了。你想当英雄,机会来了。”
苏提将弓紧紧楼在胸前。
战车沿着“王墙”(护卫着埃及东北边界所有防御工事的总称)前进。这一列固若金汤的边界堡垒,最初由中王国时期的君主建成,后来历任帝王又不断地加以巩固,而有了现今的风貌。由这面高大城墙连接起来的各项防御工事之间,都以发光信号互通讯息,贝都英人和其他的亚洲人根本无法跨越雷池一步。从地中海岸绵延至赫利奥波利斯的王墙,不仅有军队长期驻守,而且还有专门保卫边界的特种部队与海关人员加人防守的行列。每个进出埃及的入都必须呈报姓名与理由;商人也要注明商品性质并须缴税。警察会将来历不明的外国人驱逐出境,否则也会详细检查其证件,看他是不是已经由首都的移民官员正式核发签证之后,才会发给通行证。
就像法老在石碑上所刻写的:“通过边界的人,就是我的子民。”
战车尉向城堡的指挥官出示了证件。这座城堡的墙有两道斜面、墙高六公尺,四周护渠环绕。雉蝶上有弓箭手,主塔上则有哨兵。
“守备加强了。”战车尉观察了一下说道,“不过各个看起来都贪生怕死的模样。”
有十个武装的卫兵向战车这边围靠了过来。
“下车。”卫兵长命令道。
“你开什么玩笑?”
“你的证件不合规定。”
战车尉抓紧了缰绳,随时准备策马狂奔。所有的长枪与箭都对准了他。
“马上下车。”卫兵长又喝令了一声。
战车尉转身问苏提:“你觉得怎么样,小子?”
“将来还有更美好的仗要打呢。”于是他们跳下了车。
“你们少了王墙第一座小堡垒的通行章,折回去吧。”卫兵长解释道。
“我们已经迟了。”
“规定就是规定。”
“不能打个商量吗?”
“到我的办公室吧,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
没过多久,便看见战车尉从办公室跑出来,冲向战车抓起缰绳,朝往亚洲的道路飞奔面去。
车轮吱吱嘎嘎辗过沙土路面,扬起了阵阵尘土。
“为什么这么急?我们现在都符合规定了埃”苏提莫名其妙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我已经敲得很用力了,不过那个白痴可能很快就会醒来。
像他这种顽固的人,怎么也讲不通。所以我就自己盖了章了。小子,在军队里,一定要懂得变通。”
一开始的几天倒是颇为平静。每天总是要赶很长的一段路,然后照料马匹、检查装备、露宿野外,到了小镇上补给粮食的时候,战车尉都会和一名军队的信使或者秘密勤务的成员接头,所谓秘密勤务是专门负责为军队主力打前锋,探听行进路线的情况。
风突然转向了,变得凛冽刺骨。
“亚洲的春天通常很凉,穿上外套吧。”战车尉对苏提说。
“你好像有点担心。”
“危险渐渐逼近了。我的嗅觉很灵敏的,像狗一样。我们还剩多少粮食?”
“还有三天份的烘饼、肉丸、洋葱和水。”苏提看了一下答道。
“应该够了。”
说着说着,战车驶进了一个静悄悄的村子,大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苏提忽然感到全身一阵痉挛。
“不用担心,人也许都在田里。”长官安慰他说。
车子缓缓前进。战车尉紧抓着长矛,以锋利的眼神扫射四周,最后在一栋官郧前停了下来,这里是军方代表与翻译员的住处。还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