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老总笑道:“挺好啊,舞厅灯光,我们受特殊照顾。”另一个则怪笑道:“干脆把灯全关了,我们年轻时候跳黑灯舞要抓进去坐牢,现在不抓了,还不快跳?”
一个老总带来的女孩已经喝醉了,拉住准备出去叫人的小姐,“咯咯”笑道:“小事一桩,拆了电灯不就是了。”
说着真摇摇晃晃地起身,三寸高跟鞋都没脱,跳上沙发,眯缝着眼睛去摘灯。祖海心想,开了那么久的灯泡多烫啊,便扔了一块小毛巾给女孩。女孩接了,豪爽地打了个响指,才去摘灯泡。摘下灯泡蹲下来时候,鞋子却一下踩在沙发缝隙里,人一下不稳,摔了下来,摔进祖海怀里。女孩大概是醉了,倒在祖海怀里便不肯起身,张开手臂抱住了祖海不放。祖海哭笑不得,大叫道:“谁的老婆,领回去。”
一人笑道:“小丛,我老婆今天让给你。小毛毛,我们丛总还是黄花童男子,亲他,你今天赚了。”
众人听了大大地起哄,更有人促狭地将小毛毛往祖海怀里死推。在众人的起哄中,本来就豪爽的小毛毛当仁不让,紧紧抱住祖海,啜起香唇柔柔吻上祖海的。祖海不是没有经验的人,此时怀中柔软紧贴,唇边香吻热辣,神魂早飞荡了,情不自禁抱紧了小毛毛的纤腰。但心中又有一个小小声音提醒他,不要耍流氓。他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小毛毛,将她推开一边,可心中着实留恋着那温香软玉的感觉。
为了掩饰尴尬,祖海扑过去揪住带小毛毛来的老总,笑道:“哪有你这样出卖老婆的,我今晚带你老婆走你肯不肯?考验兄弟吗?看我哪天拐了小毛毛走,你等着哭死。”
众人笑成一团,等带小毛毛来的老总告饶了祖海才作罢。大家又开始唱歌,祖海却觉着没劲了,在位置上坐立不安,扭来摆去半天,终于悄悄溜走。他本来就没带包来,溜走轻易得很。
出来外面被凉风一吹,祖海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想到刚才的喧闹,不由得一笑。但想起小毛毛的香吻,祖海又不由得面红耳热起来,上了车静坐良久,终于还是开去安仁里。看时间,荷沅应该已经下课。
果然,车到安仁里楼下,荷沅的卧室亮着灯。祖海脑子里满是荷沅坐在暗红缎面沙发上,丝绸流波荡漾地簇拥着荷沅,下午沙发柔软的触感与刚刚小毛毛给他的柔软掺杂在一起,他恨不得自己能隐身上楼坐到荷沅身边,共赴旖旎。
想到这些,祖海心中激荡不已,他一向是想到就做到的人,当下毫不犹豫拨电话上去,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荷沅,我很想见你。下来十分钟,十分钟就够。”
荷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是观的草图琢磨,听祖海电话里的语气怪异,似乎急促,似乎低徊,有点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喝酒了?那还不回去睡觉?”
祖海低呼:“我哪还睡得着,荷沅,下来十分钟,让我看看你,我很想你。”
荷沅这时听出大事不妙了,一颗心不由得狂跳起来,撩开绣花纱帘往下看去,见祖海的车子停在路灯边,祖海坐在车里,头长长地伸出车窗,吊着脖子看着她这个窗口。“祖……祖海,你回家去,半夜三更的被人看见会说话。”
祖海哪里肯走,看着荷沅坚决地道:“不,我不走,我等了那么多年,我不能再等了。荷沅,别什么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后还不是一样的丛祖海梁荷沅?我要你,你快点做我老婆,越快越好。我等不及了。你不许挂电话,不许放下窗帘,不许缩回头去,除非你下来见我十分钟,你不下来就让我看着,我们说一晚上的话。”
荷沅从来没听人说过如此直接的话,祖海每说一句,荷沅不由得心跟着剧跳一下,等祖海说完,荷沅都跟被过了一遍电似的,目瞪口呆。她早吓得放下撩窗帘的手臂,整个人缩回沙发上,心惊肉跳地道:“祖海,你一定喝醉了,你喝了很多,赶紧回去睡觉,我们明天再通电话。我挂电话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祖海急得大叫:“荷沅你不许挂电话,你敢挂电话我就出来敲一晚上门。我没喝酒,我只喝了可乐,我很清楚。荷沅,我想你想得坐不住,才赶过来一定要看看你。你下来好吗?只要下来十分钟就行。看见你我就安心了,荷沅,下来好吗?”
祖海后面的话简直是哀求,荷沅知道不能下去,下去就等于承认一切,但是又被祖海求得心软,一时游移不决。想了半天,才决定折衷一下,还是撩起窗帘,让祖海看见她,而她却不敢看向祖海。“祖海,我们说十分钟话你就回吧。我没想嫁你,你别误会了。你也说过我们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