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大声道:“我从来都只想要你当老婆,你不理我,我没办法时候才只好说做朋友。今天不瞒你,荷沅,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想着你,每天都想看见你,每天都只好忍着怕吓跑你。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我今天想你想疯了。可你都没看着我。”祖海此时最想的是成为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三拳两脚打烂荷沅家的铜窗铜门,荷沅不肯下来,他只有自己爬上去。
荷沅听了这话,吓得把头更加缩进里面,祖海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说得又那么疯狂,跟平时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祖海,你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想嫁你。你这样太可怕了。”
祖海不管,他这时候想得已经心痛了。“荷沅,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你不嫁我我就一直等着……”偏生这么关键时候,祖海的手机忽然一片寂静,他拿开一看,原来没电了。出来时候匆忙,他连备用电池都没带,只有狠狠将手机摔在旁边位置上,看着荷沅的卧室窗口发愣。
荷沅也猜到祖海的手机一定是没电了,不觉松了口气,可心中不知怎么,又有点若有所失,好像很期待祖海再多说一些什么。荷沅为自己的想法脸红。转眼再看下面,却见祖海已经走出车门,路灯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很是寂寥的样子。他的头抬着,不用拿夜视镜看都知道他看着哪儿。
两人什么都不说,也没有什么招手之类的动作,只默默对望着。弄堂的寒风彻骨,吹得祖海本来火热的心终于慢慢地凉了下来。荷沅这么长时间里只有三个字在脑袋里打滚,下?不下?委决不下,着实没胆下去承认,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着什么。终于见祖海抖了抖肩,像是怕冷似地缩进了脖子,一只手伸向车门。打开车门时候,又回望一眼,这一眼好长。
荷沅看着祖海的车子慢吞吞地开走,不知该送一口气,还是失望。难道她下意识地想着祖海留下来,等她做出决定?她想不明白,缓缓放下窗帘,看着王是观的草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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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冷空气南下,天地立刻变色,处处萧索。呼啸西北风似乎能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外面风大的时候,荷沅都看得出窗纱轻飘。而王家园里没有人气,更是阴风惨惨,祖海雇的守屋中年妇女显然是不负责,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木质门窗老化朽枯,北风吹来,房子上下都是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窗框门框时时会断,早不复一年前的温馨。
荷沅拿着把尺子测量房屋的大致框架,门窗位置。原本一直觉得冷,多运动一会儿身子便热了起来,手脚也灵便许多。量尺寸是件太容易的事,何况又不需要精确到毫米微米,只要细心周到,不遗漏下任何一处尺寸就行。荷沅很快完工,回去安仁里,坐在地毯上面,裹着薄被子,将精确俯视图画出来。画的时候不住地想,一定要将王家园里楼上的房间隔成一间间的小房间,不能像这间卧室一样,那么大,一台电热器放在里面,什么热度都感受不到。一个人的热量散发出来,都不够被一屋子的冷空气瓜分,还是拿张被子裹着自己享用才好。
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荷沅不得不将手伸长一点,裹挟着温暖的热气抓起电话,竟然是师正。“梁荷沅,我这儿的设计终于完成了,本周五可以回家。我要见你。”
听着这话,荷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种口吻,似乎属于那已经流逝的四年,听着有点陌生。是因为久不见面,还是因为已经有三周多没有通话?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师正,我现在没有见你的心理准备。对不起。”
师正沉默了会儿,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我会回来向你解释,我也会试图挽回一些什么。前一阵我一直快马加鞭地赶,想把工作尽快赶出来,以免我的领导总是有扣留我不放的理由。我要尽快回来,否则很多事情无法解决。你等我。”
荷沅心说,你早干吗去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说什么尽快、等他的。如果我没房租可收,这会儿还不饿死?心中起了反感,但想起祖海说过的话,不能因为一件事把人一棍子打死。于是有点没滋没味地道:“好,你回来再说。我手头有点事,正忙,再见。”
放下电话,心中有点乱,一不小心把一条线画错了方向,不得不拿起橡皮仔细擦干净。心中不由胡思乱想,师正来了,他的意思是想解决夏天她分配时候与他妈妈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呢?让她向他妈妈亮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无辜?荷沅气愤地想,不,以前不屑,现在依然不屑。她的解释只给对她善意的人。